偷瞧了一眼贺七娘这头,见她也是面露好奇,忙是搓着手笑了笑,开口说道。 “我也是听人说的,你们就当听个乐子就行。” “嗯嗯嗯,你赶紧的,快到时辰了,咱们得赶紧回去焖饭了。” “咳咳,我听说啊,程三娘子早年间是定了婚事的。是娃娃亲,对方好像是陇右那边的大官儿,好像是什么将军啥的,但是啊,后头那边出了事儿,全家都没了,所以啊,她这才没了婚事。” “可是,国公府那样的门第,肯定也不缺提亲的人啊,没了前头那家,难道还没旁的人登门提亲?” “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这位三娘子啊,早年丧母,她后头这个母亲,听说不是个好相与的。她家又不是国公爷的大房,也就是个三房,好似家里嫡亲的男人们,也没什么官途......” 本是当个闲话听听,但那七皇子、三娘子的,不知怎的,就让贺七娘削梨的手渐渐停了下来。 待听到那位三娘子定亲的往事,贺七娘脑内突然冒出的念头更是令她手下一抖,闪着寒光的匕首,霎时将她手指割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嘶......” “哎呀!七娘子,你这手!” 有眼尖的婶子忙是大呼小叫着站起来,贺七娘二话不说,先是把匕首收好,再用帕子将手指按住。 随即,她强装镇定地站起身,摇摇头,阻下婶子们打算上前帮忙的架势。 “无碍的,婶子你们先忙,我回去上些药就好。” “诶,诶,那......那七娘子你赶紧回去,可得仔细伤药的。” “嗯,好的,多谢婶子。” “哎哟,我还是喜欢咱们七娘子这性子,又能干,又招人疼。” “你喜欢有什么用啊?这可是大管事家表侄女儿,说不定,早就给说好人家了。” “唉......没说咱也高攀不上啊,大管事那可是东家的左右手啊......看不上咱这人家的。” 快步往暂居的院子走去,婶子们高扬的嗓门伴着贺七娘走出很远,可她全然无心再听。 捏着帕子,看其下的刀口一点点沁出血痕,染湿帕子,贺七娘满心只有那曾经将她踩进泥里的话语。 “我家三娘子笑语,雯华不过是指石头上的花纹。老身这才明了,说到底,也不过是任人践踏的卑贱东西罢了......” 那看似面善的老妇,站在蜿蜒淌下的血痕之间,就像在讨论今儿的花为什么没有往日妍丽一般,轻而易举便夺走了小院里,那些无辜之人的性命。 假若这个三娘子,同那个三娘子,是同一个人,那么...... 用力捏住隐隐刺痛的手指,贺七娘埋头往前冲,牙齿死死咬住下唇,捏着手指上伤口的力道,也在不住加重。 她必须借助这些痛意,来让自己保持冷静。 正是快步往她的房间走去,回廊的那一头,许瑾的身形忽现。 一声七娘,瞬时将贺七娘吓得立即将受伤的手指背到身后。 “七娘,我有事同你说。” 僵硬地于唇角扯出一抹笑,贺七娘语气讪讪。 “你,你回来了......” 而待到许瑾看清她的面色,本还盈满温柔的脸上顿时敛去笑意,他几步走到贺七娘身边,难掩焦灼。 “七娘,你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 说话间,他更是伸出手,用手背抚上贺七娘的额头,不住追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自贺七娘病中而起,在她有意的靠近下,许瑾对她的心思早已昭然若揭。 虽说二人之间还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但他那种偷偷碰一碰她的手再移开,碰碰她的额头、发间的小动作,却是越来越多。 可她眼下,没有再同他继续周旋的心思。 “无事,我累了,我先回房休息。” 抬脚正想逃离,手臂却是被人一把钳住,及至于,在那人的力道下,贺七娘脚下趔趄,朝旁偏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