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通宝撞上一人鞋尖后,便滴溜溜地停下,继而倒在了地上。 她打定主意,待会儿一定要将这枚钱第一个花出去,便是伸手去捡。 与此同时,那鞋尖的主人业已弯下腰,用手指将那枚银钱夹起,然后递来她眼下。 捻着银钱的食指与中指上,有两道淡淡的戒痕,想来,那里原本是一直带着两枚戒指的。 直起腰,她定定看着那枚银钱。须臾之后,有清润的声线在耳畔响起。 “娘子安好!某是伊州官学新到的夫子,路上耽搁,眼下才到城中。敢问娘子,这官学书塾,是在城中何处?” 抢过那枚杀千刀的通宝捏进掌中,贺七娘抬眼看向身前这个清隽削瘦的身影,眨眨眼,继而笑了。 “书塾?我倒是知道该怎么走。不过,我怎的知道你的确是新到的夫子呢?我连你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啊!是某唐突了。” 来人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双手递到贺七娘眼下。 “某姓许名瑾,自东都而来。这是官学与某的书信,若娘子不信,自展信而阅,其上有官学印鉴,做不得假。” “某某某的,听得头疼。不看!不知道!我要去灯会了,告辞!” “娘子见谅,还请娘子见谅!我,我。我姓许名瑾,自东都而来,是官学新到的夫子......” 作者有话说: 下本开《公主今天很惆怅》~~指路专栏~~文案如下 —— 一个鲤鱼打挺,披头散发的小公主拖着锦被奔到书案后,抓起已经分叉的毛笔含在嘴里润了润。 世人眼中不学无术的小公主在这一夜,挑灯疾书。 天色大明时,姜窈之咬着笔蹲在椅上,盯着眼前鬼画桃符般的笔墨发呆。 依她梦中所见,太子阿兄下江南时遇了好大一朵白莲,啊不,好大一个美人儿,一时没把持住,竟隐瞒身份同那位娘子有了一段情缘。 阿兄带了朵白莲回宫,将人纳作奉仪。 在这之后,东宫上演了极精彩一出“奉仪一哭,良媛遭殃,奉仪一逃,良娣被贬,奉仪一笑,太子妃嫂嫂郁郁而终”的大戏。 想到那奉仪竟是成了新太子妃,自此同她的太子阿兄一生一世一双人??!! 姜窈之恨恨磨牙,咬得笔尖开花,嘴唇发黑——啊,忘了还没洗笔! 欺负她的太子妃嫂嫂,做出这样恬不知耻的丑事,阿兄是当父皇母后都崩逝了不成? 正盘算着该如何在父皇面前好好给阿兄上眼药,视线却落在另一人的名上。 霍云霁,太子妃嫂嫂的弟弟,她的死对头,兼那出大戏里,因嫂嫂早逝而弃了同她的婚约,自此与太子阿兄针锋相对的“反派头子”。 虽说她也早就想同他退婚了,可他是她的竹马耶! 她又不是阿兄那种,转头就辜负青梅竹马的薄情寡义之人。 这口气,她必须帮霍云霁出! 搓搓下巴,姜窈之窜出宫,拦下戎装端坐于高马之上的霍云霁。 “阿霁,你喜欢白莲花不?” ———— 自小,霍云霁就知道,为着江北部曲,他的阿姊会是太子妃,而他,会是莲城公主的驸马。 牵着那只小小的手守她到及笄,他仍觉自己对她,只有不得不的责任。 直到那日,她在冬日暖阳中抬头,眼底浸入他的倒影,问他。 “阿霁,你喜欢莲花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