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放心,不过伤口小心些罢了。” 然在男人拿着药瓶彻底离去之际,却一把被人拽住了袖子。 “你的手…?” 雩岑敛眸,在烛光背阴处看了又看,零随似乎手腕处的纱布还隐隐渗着血丝。 “取鳞所伤。”男人不欲遮掩,倒是坦诚。 “…我孑然一身,可未有什么能给你的了。”雩岑望着男人的依旧轮廓分明的侧颜,心里莫名泛起一阵奇怪的感觉,像是浪花拍打的海岸,一下一下,汹涌澎拜,“不过若是想要换我的命,怕是不给的。” “无妨。”檀口一张,语气依旧无何波动,“为还人情罢了。” “孤不喜欠他人之情。” “…那白日的簪子?” “还人情。” “午后又为我纳药?” “亦是还人情。” “还有那几日…那几日的……”舔伤喂血…… “俱是还你的人情。” 不知为何,心中渗溢无端渗溢的酸苦味愈发浓烈,她本硬着心督促自己未朝暧昧的方向想,然男人承认的却是十分干脆。 “…那我当时在雪山中救你,药你…你这人情又从何而还!” 零随一怔,却依旧敛眸淡道: “往日不都约好了麽…若回上界,自然保你一生富贵无忧。” 不知为何,雩岑想起了白日间她在门口孤坐时,男人妥协前来的道歉。 小手一收,撤力间一寸寸从袖口滑落,半晌才哽着从喉口憋出一句: “…罢了,此番过后,你我便彻底两清罢…至于那约,我会守,不过只是交易…这上界,我怕也是不会再回,若你念情,与颦瑶说一声…再与濯黎念个好,我自然感激你。” “滞留他界可是死……” 然话语还未言罢,便被打断:“你只念着你的法!” “若想要我的命,今日便取了,何苦费尽心机来拐着弯的拿!…濯黎那的自是我欠他的,你呢,你又与他相识多少载,自家好兄弟在新婚之夜设计筹谋捅刀,当真是……天帝!” 见零随并不答话,雩岑一气讲完颇也有些泄了劲,强压下心中翻涌的巨浪,也捻出一副男人此刻清清淡淡的姿态,最后又道: “虽说我与他并不算上了户的夫妻…但至少也是拜过堂的,若你愿意,送你回去时可将我倒时写的和离书带去,若是不愿…我自然找个夜集的跑腿小仙也送去罢了。” 谁知,黑影掠过,下一刻,她人已闷闷震震,直接向后仰倒,被零随重重拧着手腕压在了小榻之上。 “他为了你这些年…你当真是薄情!” 男人面色狰狞咬着牙控诉,仿佛不在为他人喊冤,为的是自己。 “若要和离,大可回上界自己与他说清,孤可不做你的劳什子信使!” 雩岑却也被气得气血上涌,满脸通红,毫不示弱地咬着牙呛回声道: “我薄情?…当真无义的该是你这个兄弟……唔唔……” 口齿张合间,有力的长舌翘着牙关趁虚而入,将话语间的伤人利剑全都淹没在唇舌交缠中,雩岑气急之下狠狠啃咬回去,满嘴都是男人舌间破皮的血腥味,然手腕的钳制非但不松,反倒愈发收紧,两人若两只打架的小兽般互相啃咬着彼此,满嘴都是溢着血丝的细伤。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