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玉钗,若非她那时进得快,这根钗恐怕早已被那没有理智的醉鬼掰成了两半。 …可没有理智,怎会哭的那般伤心。 任何一关于旧物的触碰与回忆,迎接的只是无法自制的泪如泉涌。 那哀哀的疼,是一下一下扎在心坎最绵密之处的痛觉,雩岑醉酒的胡话断断续续,甚至拼凑不出完整的语句,可那太过伤情的模样,又分明是真实的。 “…你…杀了…我罢……直接杀了我……” 她不知几次从她手里夺下那几乎刺进脖颈的簪子,甚至在一次的拉扯间,新月不慎瞧见她肩头那道蜿蜒没入后背深处的疤痕。 她曾悄悄在雩岑昏睡间拽着肩头的衣领往下剥了剥,却依旧看不到头。 像是要将整个人都剖开的裂痕…该有多疼。 为了防止在醉酒的无意识间伤害自己,新月悄悄将屋内所有的尖锐物都收了起来…包括那袋她频繁想用来自裁的首饰。 或许在雩岑清醒下,这是第一回,但这已不知是她给她治伤的多少回了。 内院向来不入女子,她身为上界极品药材之一的原身…或也是她被天枢调来这里服侍的原因。 一道高大身影无声地出现,令得蹙着眉发呆的新月一下子清醒过来,慌里慌张地想跪下行礼,然对面之人听着那断断续续的哭声却乎呆愣了一瞬,挥袖将她跪下幅度抬起,低声道:“你跟本君来。” 新月呆呆地垂着头跟在男人身后。 “尊…尊神…这是…这……”这几万年来未曾见面超过六次,新月面对颇有好感的心上人,舌头都弯弯曲曲打起结来,赶忙双手将手里攥着的小包裹奉上:“这是…这是…这是从仙子那…是仙子的……” 在黑夜中依旧明亮的金色瞳孔,颇为锐利地扫到了其间最为惹人注目的紫色玉钗。 指尖擦过,男人将那包东西收在手中,残留的余温几乎令新月的心脏瞬时砰砰加速达到顶点,隐秘的心思仿若要瞬时跳跃而出,展露在对方面前。 “她…如何。” 略略顿了顿,金色的眸光微微暗淡下来,男人的声音很低。 “…不太好。”新月闷闷摇了摇头,“…今日要了七坛酒,睡了四回,闹了叁回…您……” “有没有…问起我。” 或许寄藏着些许希冀,又或许已然笃定将会接受失望,男人的嗓音晦暗不明。 新月再度轻轻摇了摇头。 “…仙子…仙子醉话…只提了…提了随什么的…奴并未听清……” “罢了…” 男人背过身,转身欲走。 “尊上!” 新月突而朝男人的背影扬声道。 玄拓转过身来。 “……”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少女咬了咬唇,“…仙子的那封信…昆仑…” “若您终究不见她,如今这般千年也过,她惦念着…不若放她回去……或许仙子还会高兴一些,不会成日这般…” 那封信自然从叁日前出门便被男人扣押在手。 “她不会走。” 金色的琥珀眸在黑夜中熠熠,“也不能走。” “那也可以考虑少阳府…青要帝君毕竟前几日才……” “新月。”头一回从男人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少女激动得小脸通红,但旋即便又面若死灰地冷了下去。 “本君的身边,不缺一个摆弄口舌替主子出主意的奴隶。” “记着你的身份。” 倏然离去的身影在须臾之后便又突而折了回来,少女希冀般地重新扬起眸来: “今日之后,将她的酒停了。” “可仙子……”少女樱唇嗫喏。 男人深深蹙了蹙眉,似是突而想到什么,轻轻舒展了些许,又张口道:“你明日告诉天枢——” “让他去禹馀宫将人接来。” “上清真神?” “不。”男人檀口轻启,颇为简短地吐出两字: “浮玉。” —————— |ω?) ?大嘎放心,这不是传统恶毒女配的套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