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抢在前面:“每个人都有隐私,老师君子风度,莫想要作小人勾当,窥探他人的秘密不成?!” “我只是担心。” 见着那副横气地插起腰,倏然恢复本性的无赖嘴脸,男人只得摇头笑笑:“罢了,我不问就是。” “所以这书斋为何作‘曈昽’二字?” “曈昽旭日散晨晖,梅蕊长晴竟不肥。” “曈者,日欲明也,由暗到明,旭日东升——” 那耳畔与之重合的声调不由将她瞬间拉回现实,侧眸看去。 “是太阳初出由暗而明的光景。”浮玉端着手站在她身侧悠悠感叹道:“爹爹当年与我说过这段故事,今日方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雩岑顺着她的目光再度向亭内望去,却再没有见到那两道对坐闲叙的身影。 时近黄昏,外头漫天的云海无遮无拦,那四方雅致的亭柱,仿佛一点一点,将被融化在云海里的烟霞与那抹耀眼的红日框收而进,美得像是流动在云间的海墨图。 若是拂晓升起的朝阳,应该会更美罢。 两个人便这般立在庭院中呆呆朝着那无边的亭景看了半晌,无人先言,许久之后,旁侧的浮玉才似猛然想起什么,狠狠一拍脑门,就想去看看开那左右耳室的门。 “六叔那般有学问的人,好的藏书应该都藏在屋子里罢,嘿嘿嘿…也不知有没有被爹爹整理……哎呦!” 雩岑反应过来,已然见着某个被滑稽弹飞,灰头土脸坐落在地的人影。 “结界?” 那微微的灵波震颤,仿若一尊厚实庞大、久屹不倒的守卫,将那两间耳房包裹得密密实实,再加上其中隐约混杂的多种复杂灵诀,却乎就连多余的灰尘也飞不进去,内里的时间仿若被就此静止。 两人整整在外头绕了一圈,都未有机会看看里头是什么模样的。 “真是的!” 浮玉端起手来愤愤,小脸上还沾着几痕尘土,嘟嘴抱怨道:“这里头肯定有好东西,爹爹肯定是锁起来自个看了!真自私!” “……” 雩岑没有回话,敛了敛眸,又自顾寰转着扫视了一圈,待到浮玉百无聊赖地想要原路返回之时,最后关上门把的她却有些愕然地愣了愣—— 没有灰? 在这满是薄尘的仓房内,宫人仙婢是无权进来打扫的,目及所处的任何位置都是一层久未蒙光的灰,为何这牌匾之下的门把却这般干净。 方才门是撞开的,就算她们之中有人不慎触碰了,也应该只有留下什么印上的灰痕。 雩岑万般细想不通,只能得到一个最为浅显的结论。 有人常来于此。 而最大的可能之人,恐怕就是在那个院落设下结界的上清真神玄沢。 只是为何要如此? ………… 她显然有些想不明白,再加上浮玉方才所说,那所谓大伯二伯的居所都已然被拆迁重缮,用的是不想再睹物思人的名头,若该当如此,为何又独独留下父神六子玄桓的书斋住处,还设了如此严密的结界,又常常来此,着实令人想不通。 总不能是这家兄弟不合,玄沢与玄桓的关系要更好些不成? 浮玉皱着眉在旁头絮絮,又拈着灵力赶忙将地上散乱的众多东西拾起,按照大抵的顺序迭好,再合谋她慌慌张将那几块牌匾搬回原处,待到两人好不容易忙活着重新将屋内的东西大抵归位之时,浮玉长吁而出的气还没呼到一半,便听外头传来一阵骚乱,继而便听新月隐约的告饶之声传来—— “禹馀宫规制森严,你不知这是…!!!” “娘亲…” 一道愁云惨淡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大开的门框间。 那女子手中抱着的小娃娃见此嘤嘤呀呀,在这番凝重的气氛间自顾咯咯笑起来,朝着浮玉的方向不断伸着手,奶声奶气嚷道: “玉玉…抱!抱抱!”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