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前之人的死因有所疑虑,却苦于抓不到什么证据行踪,直至之前某次去登那红楼找白泽寻访些古方之时才窥得些蛛丝马迹,却也不能苟通,其间试探多回,却也无功而反的隐秘令得他自己都一度以为是自己多疑…直至那时濯黎成婚时的婚贴,才将这等隐在暗中的老狐狸给引了出来。 只不过这后果…可谓是伤筋动骨。 他与濯黎的分裂,包括这一切本该天衣无缝的谎言,却都毁在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手里。 零随咬着牙,那钝痕的指甲深入掌心,压出一道道印痕。 “不该怪我…”玄桓抬了抬眼皮,倏然敛了笑,恢复一片漠然:“这都是你的咎由自取,零随。” “你不该打她的主意,也不该再来清微府——” “她不想见你,你们已然结束了。” “她是孤的妻,又何置于你这无谓的外人来插手指点,莫非管得太多!” “太多?…”迎着那双愤愤、随时可能出手伤人的琥珀长眸的瞪怒,玄桓却是一脸无畏淡然,反是俯身捡起对方滚掉在他脚边的盈白瓷瓶,拿在了手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的事自然该由我管,你这所谓的丈夫…?” “在吾看来,未免置喙太多,无理蛮横,惹人厌烦,不要也罢。” “你…!” “这就莫非就是你这段时日的成果?” 男人拔开瓶塞,盈白的玉瓶倾倒而出一颗颗足有小丸子大小的圆白丹丸,那指尖轻捏,却是须臾在掌中变成了一片白粉。 “我听闻陛下近日闲暇耽于丹房之中,尚以为在炼制新药,不免想探讨几分…想来便是这个?” “……”零随抿着唇,却见玄桓已然将那白色粉末在鼻下轻嗅,脸色倏然变得有些怪异: “这是…糖丸?” 这确乎一整罐,都是彻彻底底的糖丸。 行医用药之间,难免有患者惮苦,故而医者通常会用简单的甘草研磨,或掺入丹丸之中改善口味,或制成纯粹的甘草糖丸来服药后压味… 只是这似乎并非单纯粗制的甘草丸,为了掺调口味和剂量,抑也加入了不少其他增香增味的东西。 若是医者其言…未免太过繁琐且不实用了。 方且这味道与配方,闻起来更像是一种人族亘古传下的甜糖的气味。 当今天帝…花了好几日的闲絮时日,日夜如此,就为了…研一罐人族口味的糖丸? 未免太过令人跌破眼镜。 “…与你何干!” 像是被猛然戳穿的恼怒所致,对方的脸霎那变得又黑又紫,一道激射而来的金色灵力瞬然将他手中的玉瓶击得粉碎,迎风而起,那颇得女子喜爱的糖粉霎时散得周围的空气都充满了甜香。 然只一瞬,尚有些不明所以的玄桓便恢复了往日的表情。 “你不该再来。” “你未免管得太多。”零随冷嗤一声:“孤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往日辉煌也好…如今不过是个名义上的死人,就应当做个合格的、不会说话的死人才好。” “孤不介意帮你一把。” “你杀了我…往后呢?”玄桓却直言对上那阴恻的琥珀眸:“如今你来,只身又走…你终是从这带不走她的。” “零随。” 男人沉声道:“这是我的最后一次警告,莫要再来了,也莫要再令她伤心了。” “你天帝昔日欠的,你零随昔日欠的,我早晚,一并都会替叁清,替她全都讨回。” “有趣…” 零随方想回话,两人却是同时敛眸往那身侧的院墙处看去,一阵灵力波荡愈近,倏然间黑影飞逝,一道金色的灵力像是报复般狠狠击中那男人轮椅身后的人傀,瞬时将其胸口处爆裂开了个大洞,眨眼之间那身影已然了无踪迹,只余风中飘荡的余音: “玄桓,孤等着…等着你向孤报复的那一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