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二的身影还未来得及拦在二人身前,旁侧横斜而出的声音便又道:“穆青,放他们走。” 顺着那声音的方向,绫杳咳得小脸红红的视线转过,却只看见了那湮没在一片阴影之中,自顾推着椅轮正欲往帘后隐去的背影。 “可…可是!!!…那茶!还有这一地的损坏…公子您怎么!…” “杳杳,我们走!” 再度辩解的话噎在喉咙内,然正当男人准备拉着那娇小的身影强行离开之时,那细小的手腕却在对方不经意之下顺势一脱,若游鱼般滑溜溜地轻松挣脱开那紧抓的束缚。 “我…我不走!” 那小脸之上分明还挂着来不及卸下的可怖易容,小脸愤愤反而转向那尚还带着几分懵逼的俊脸指责道:“师兄!你不付钱不说,砸了人家店也不赔钱,倒时传了出去,且不论坏了我们兑泽的名头,若是传到那老头子的耳朵里,看你回去怎么领罚!” “这难道便是我一人所为?!” 绫通望着面前那莫名其妙倒戈的小姑娘脸色就是一黑,“你这一路砸砸打打的破坏,哪件不是我替你赔的?!” “这…”小姑娘吐了吐舌头默默往后挪了又挪,企图远离某个气息愈发危险的物体:“所以这般也应当赔…毕竟你也有份嘛…” “…也不是我一人砸的啊。” “赔?”哪知下一刻,便见男人眼睛已然危险地眯起,旋即哄出的音量简直要隔空震破耳膜:“我兜裆裤都要被你这臭丫头赔进去了!方才你在那说书那搅的一通,已然是我身上最后的钱了!” “你下山找我,那老头子肯定给了你许多!怎会一点都不剩了?肯定是…肯定是你自个花…自个逍遥快活去了…” 那狡辩的话语直至最后音量也越说越低,绫杳好不尴尬地搓了搓发红的小鼻尖。 “好好好…”绫通被气得直发抖,“你这般说了,我便一笔一笔与你算一算!” “从你下山开始,先到醉仙居胡吃海塞的一顿酒菜,八十两…而后被那卖何戈壁沙棘酒的商人骗了,把人打成了重伤,医药费又是五十两…还有前些日子你在……包括之前…” 男人絮絮叨叨地每说一件脸便如天边欲雨的乌云般更黑一层,一笔一笔算至最后,绫通才似猛然反应过来什么,跳脚道:“…你这一路都是故意留记号引着我来,好随时与你掏钱结账的罢!” “还是被发现了呀…” 小姑娘咧嘴调皮一笑,顺势脚步一滑,转瞬之间,便脚底抹油地与某个危险人物拉开了数步的距离。 “师兄…好师兄…绫通?”灵活的眼珠子一转,绫杳转瞬便挂上一副讨好的小脸,哄着男人道:“不过我们这般砸了人家店就走,也未免太不厚道了。” “说出去给兑泽丢了脸面不说,不知的还以为你我是土匪强盗呢?” “…那你有钱?你来赔?” 也不知是哪句话踩到了对方的软点,男人紧憋的一口气确乎缓缓放瘪了去,却依旧没好气道:“反正我是没钱了。” “我要有钱哪还能一路设计让你跟着我?…欸欸欸,说话就说话,你怎得打人呢!” 小姑娘捂着被狠狠弹了个脑瓜崩的小脑门哀嚎。 “你这丫头,整日净给我惹事…——”绫通面色倏然严肃,像是突而想到些什么,转言望向那柜台之后久久未言的人影道:“不如…” “不如你将我留在这儿打打工做抵押,待到你回去拿了钱再来赎我?” “…有你什么事?!”男人愤愤将胡言乱语的小姑娘挡在身后,朝着那台后背对着两人的身影拱手道:“在下乾州兑泽绫通,是掌门绫沉座下的嫡系大弟子,这是…这是我家小师妹绫杳,如若不嫌,在下将这块代表身份的门牌抵押于此,此为门内独有的沁灵玉所制,就算是卖上市价,也能抵得这杯茶钱,在下一年内必带重金完璧归赵赎回,还望这位公子行个方便。” 像是肉疼般地狠狠咬了咬牙,男人从怀中摸出一块隐带着淡淡冰蓝色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