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成为我哪个小儿的配偶,我终归是不会输的…” “永远不会。” “…你便那般自信。” “自然。”他大步转身离开,唯余那厅中正中之人久久伫立:“若是你,也会有此自信的…” “东王公,我等着你的答案。” “…时间很多,但不会很久。” 男人沉默,直至不知何时,面前站着的身影已然变换成了有着一双天青长眸的人影,他却什么都没说,即使重霄也不知他为何刻意想要令这个被父神薄待许久的少年听见,或许是出于相谈甚笃的情谊还是更多的怜悯…他却只是默然将借还的几册书卷放在桌上,至始至终都未曾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在那场大战之后,或许已没有几个神活着或者记得,东王公与那个名不见经传而后一夜扬名的父神六子玄桓曾是私交甚笃的忘年好友。 而玄桓再也没有去过紫府洲。 再也没有。 或许就连玄桓自己也说不上具体的缘由…即使重霄直至现今都对叁清选择了中立,未曾太有帮衬或者沦为何方势力的帮凶,纵使后来他与玄拓关系亦好,也始终处于一个若即若离的状态—— 但那时或许有那么一瞬,他的的确确考虑过那般的提议。 将神荼沦为一个生产工具的提议。 也许终是未能那般地残忍,可那般唾手天下的赌局,换作任何一个有野心的男人又怎会未有一瞬间的动心呢… 玄桓想了许多,从那时好像一直想到了现在,却依旧想不通天下何故、人情何顾…不过是对自身一个冠冕堂皇的表面标准罢了。 心怀大爱的人往往残忍而不折手段,面薄怀义之人也许自私且淡漠。 他或许一直都是属于后者。 他其实从未爱过天下,爱过权势,爱过江山,爱过所谓的生灵—— 他只爱他自己与那些他所在乎的罢了。 这大概其实也是他而后不愿瞧见神荼也好…雩岑也好,同玄拓或是零随那等男人在一起的结果。 为皇为帝者,不念己爱,不为几欲,只望苍生。 即使是残忍而不讲道理地牺牲自己的利益、牺牲一些莫须有的陌生人甚至于爱人的利益与性命,若能得天下大同,他们都会选择如此。 玄拓成将、嗜武为作天下,天帝零随更是那般对自己残忍到极致的典范。 他只想要她开心、幸福——一世如此,故而纵使当年青要帝君濯黎硬是使了无数诡计将她哄骗下嫁,他却依然选择了默许。 无论哪一世,她总是愿意舍下一切去爱那般的无爱之人,却只得到了一身伤满脸泪。 至少她虽不爱,濯黎对她的感情却是真的,那般的权势与财富也能保她一生无忧。 他又何须阻拦呢… 总归不会是他。 从那时…她还叫作神荼之始便是这样。 说什么替身与转世—— 其实在他眼中,不过只是换了个名字的她。 那个丫头一直在。 神荼不是她的名字,雩岑也同样不是…她兢兢业业地学习,认认真真地待人处事,她自强,她直率,她不爱欠人任何东西,也爱娇娇气气地耍些无赖、撒点无关紧要的小谎,常是躲懒就是一日,甚至于不分好坏也不顾自身能力地救人—— 她从未变过,无论是神荼还是雩岑。 他还是可以从那般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一眼认出她的模样。 他的不学无术不知在何时变作了炙手可热的学术成果,他好像也渐渐同其他兄弟一般,在无声息间沦为那个名作‘父神’的男人获得更多权力的政治工具,玄桓想,或许他本可以无声息纨绔而固执地反抗那系在身上的牵丝线,那个男人总是那般地懂得一切,也或许根本只是个巧合—— 神荼的到来,令得他的生活仿佛变作了那片摧残的星空。 他一日日地看着那个丫头从初时的无知蛮横一天天变成他所想象的任何美好的模样,却也知晓父神将她送来的含义…在他的教化中,那个野兽般的丫头终是变成了一只乖顺服从的小绵羊,方且她也并不需要学那般多的政治、军事…她只需要学会听话—— 永远当一只什么都不知晓的、随时都可以任人宰割的绵羊便好。 而为什么是他呢? 待到父神死后,男人有一日或许才后知后觉地想到,或许那个人至始至终都未曾看得起他所拥有的一切,他所有的知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