襁褓中的幼儿、无法行动的老者都无一幸免,可饶使他抛却人性做了这些,却远远追不上那副身躯消耗的速度…” “所以他找到了与叁清一派拥有旧仇的我,或许还找了其他人…谁知道呢?”零郁将发烫的脸埋在臂弯里闷闷笑出了声:“他以为这个秘密足够沉重,可在上界历中早已两死一疯的叁人的故事,谁又会在意呢?” “如今玄桓可以身败名裂,已然入魔被桎梏于梵炎界的玄拓也可以…这段往事其实早已无足轻重了,是真是假又有什么意义呢?” “……”天青色的眸光低垂,嗫喏的嘴无声张了几张,终究还是问道:“…今吉他,如今还好吗?” 昔日故友一别,玄桓其实从不曾怪罪他向玄沢的出卖,如今十万年而过,同窗仍在,却已物是人非。 “他死了。” 觑着对面之人倏然波动的眸光,零郁斜着脑袋吐出一口酒气,懒懒撑着头,轻松地仿佛在谈论帘外突变的天气:“对…没错,是我杀的。” “其实严格说来倒也不是。”男人再度笑了一声:“我只不过是把承诺给他的万年灵草换作了另一种长相相似的毒草,他就算察觉这是毒草未曾服用,如今也会因彻底失去灵能的滋养而元神永消…” “他从当年胁迫玄沢砍下雷凌一族的族树,逼迫其杀尽族中长老之时,就早该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 “包括绫杳的婚帖,和这些…这些不知从多少受邀参宴族中偷抢的云灵坠,也是他一并奉给的。” 望着男人露出略有几分怅然的表情,零郁忍不住开口嗤讽道:“他都不曾在乎过你…你如今又何必自作多情。” “倘他念着几分你们的旧情,如今这件事也不会传到我的耳朵里…可这到底不是长久之计,你说说,玄桓——” “下一个听你逼疯胞弟故事的人,又会是谁呢?” 分明醉意翻涌的浅魄色眸中闪过一丝清明:“玄桓…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严的。” “你如今…如今合该感谢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杀人灭口…嗝儿,还做出这样一副死人脸给谁看?” “包括…嗝儿,包括老子这么大老远来,你之前从来都没主动找过我,路上还以为你是出了何棘手之事快马加鞭没日没夜地赶来…结果你倒好,不紧不忙地,还故意把老子的茶浇毁了!” 半醉间已然有几分大舌头话都说不清的男人罕见地半撑着脸皱着眉头控诉起来,说话间甚至还滑稽且恶意地朝着玄桓脸上狠狠打了几个酒嗝,趁着亢奋的酒劲嘟嘟囔囔骂道:“我就说你这人活久了就是有病…大惊小怪的,见到那丫头第一面我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我看你就是喜欢老牛吃嫩草,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就爱搞什么师生恋,我瞅着她与那个丫头也长得不像…唔,不过你这石头老男人找对象选得还挺刁钻,老子现在还得仔细想想…怎么从那个霆彧神君和零随的眼皮子底下给你捞人…” “要…嗝儿,要不是看在你身体这样,老子…老子才…才懒得帮你搞这些风花草绿的破事!” 语罢,眼见着面前之人紧绷着脸一脸严肃地方要张口说些什么,零郁却猛然站起身来,半弓着腰颇为兄弟义气地狠狠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抢在玄桓开口前又报复似地狠狠朝着男人脸上狠吐了一口酒气:“哎…兄弟,都懂都懂…嗝儿——” “你不行也不是你的问题,本身就是魔毒未清身体有毛病嘛…你…你放心!你兄弟我,这么多年人脉,就算…就算把上界那个药…药薪绑来,也务必让你重振雄风,床笫之间不再唯唯诺诺!” “……” 玄桓满脸复杂地觑着面前不知道已然脑补了多少的零郁,居然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到无语,然醉醺醺的零郁却显然摆出一副‘都懂都懂尽在不言中’的表情,着实有些莫由来的欠揍。 深吸几口气,几乎是强行压下即将冲出喉口的郁气,玄桓方才对着面前对着他挤眉弄眼的人影垂眸缓道:“我如今找你来,是想要你带走她。” “魔毒入骨…我已时日无多。”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