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声音却仿佛染上一点笑意,“孩子,或许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诞生么。” 桑洛转了转眼珠,生出一点好奇,“为什么?” “这世界创造之初,是没有爱情的。男欢女爱,不过是繁殖欲作祟。然后你父亲诞生了……” 东海海底镇压着的一缕邪念,其实不过是祖神创世之初的困惑。 他曾经试着把爱放在至高的地位,认为爱是一切美好的集合,它会指引人们到达彼岸。 但在世界的推演大盘中,他看到的却是无数的悲剧,以及假借爱之名的伤害、背叛…… 他不由感觉到困惑,爱真的是一件“美好”的事吗?或许它只是披着鲜美外衣的丑陋的怪物。 正直、善良、勇敢……等一切美好的品德已经可以约束和照耀世间,爱这种无根之萍,或许并不需要存在。 扶桑的诞生就很有戏剧性。 他本来是春神的一把剑。 说是因欲望而诞生,或许并不准确,他是因“爱”而生的。 他爱着春神。 但它本性之初,认定“爱”不存在,欲望是低贱的,因而对自己的存在便产生由衷的困惑。 他的两个灵体,实则是两个对抗的自己。 ——我爱你 ——可爱是虚假的 桑洛感觉到巨大的荒谬,于是她朝着天空竖了个中指。 玛德,有病。 那声音发出一声笑:“所以你懂了么?” 桑洛还是不说话。 “你不是因错误而生的,你是因爱而生的。” 因为不知道如何去爱,所以迫切地想要证明爱,想要一些切实的存在的东西,来证明它不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但一旦需要证明,爱就是不存在的。 爱是理智外的东西,它从不可能中诞生,因而包含了无限种可能。 扶桑诞生了一个生命,有着和春神相似的眉眼,有着和自己相似的神态,仿佛一条线,把两个人紧紧联系在一起。 “所以这有什么意义呢?”桑洛问。 父母一团糟,猫咪拦住了她,但她还是觉得,自己消失才是最好的选择。 甚至于父母都还是不能在一起。 “孩子,存在即为意义,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我本来想赐你云虚天之主,以得永生,但好像你父亲为你挑了另外一条路。我很期待这一切,再会。” 桑洛撇嘴,谁要跟你再会。 “命运的齿轮走到了绝路,但绝路上又开出了花,这一切是你父亲的功劳,也是你母亲的功劳,继任天帝的位置虽然你没有坐上去,但兜兜转转,还是送你到达了这条路。” 回音太重了,桑洛没有听清。 “猫咪,他在说什么?” 猫咪垂下头颅,轻轻蹭了蹭她的脑袋,“在说,你是这世上,最宝贵的生灵。” 桑洛呢喃:“骗人。” - 东海边的渔船打捞出一具有些年头的神像。 那神像被一黑一白两条 蛇环绕,透着一点诡谲。 “这是什么邪神像吧!看起来怪吓人的。” “不过雕得是真好,你看这两条蛇,栩栩如生的,跟活的似的。” “哎,听说这一片曾经有个仙人村,世代供奉爱神的。” “怎么可能是爱神,你看这神像一半阴一半阳的,诡异得很。” “怎么不可能,多形象啊,爱可能带来天堂,也可能是地狱。” …… 围观的群众议论纷纷。 戴着鸭舌帽的男人,透过人群看到那尊雕像,露出几分阴沉来。 真是阴魂不散。 他的眉心还有黑色的烙印,至今仍还有灼痛。 那是个耻辱的印记。 他恨桑洛,爱欲这种低贱的东西,也配诞生神明。 爱本来就是虚假的。 欲望和利益才是真的,这世上怎么可能有无缘无故的爱,他承认他对小姐有算计的成分,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凭什么他就要接受惩罚。 他出钱,从渔民手里买下这尊神像。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