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他们俩既然想要推广新政,革除弊端,那么首先就得合演一出戏。 秦见祀摩挲着手间扳指,“帝王之术无非平衡朝堂,这场变法要有人激进,有人打压。臣做这个唱白脸的,陛下便是唱红脸的。他们自以为操控陛下亲政可以对付臣,但陛下只用打压臣这个人,却将新政继续推行下去。” 就像秦惠文王将商鞅五马分尸,却用商鞅所变之法继续治理秦国,一样的道理,秦见祀甘愿成为贺子裕手中的刀。 他要贺子裕做这场变法中的粘合剂,借反对他的朝中大臣之力扶持贺子裕亲政,就使得新政能快速推行却不生太多乱子。 “这就是你最初的计划?”棋子落,贺子裕深深看向他。 “是。” “可你这一身污名……” 秦见祀悠悠道:“千载过后,史书上自见分晓。” 贺子裕捻着白棋子与他对坐下棋,不住低低笑了声,是他的作风。 外头雪落纷纷,屋内二人对弈,闲敲棋子,贺子裕的白棋一路稳扎稳打去,而黑棋步步退让,拱手相迎,自甘退入樊笼里。 · 午后,城东一间被人租下许久却无人居住的宅院,突然间热闹起来。 先是仆从扫水,搬入炭火,而后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为首者揭下斗篷,轻拍了拍身上的雪踏入书房,收拢的油纸伞就放在墙边,他望向外头的风雪,笑着摸了摸胡子。“今年的雪下得这般大,瑞雪兆丰年啊。” “太傅。” 书桌旁,贺子裕起身相迎。 “陛下下诏,老臣必然先至。”太傅拱手道,自熬过那场病后,他的身子受太医调理好了许多,如今倒是精神矍铄,“不知还能陪陛下再过几次冬,京城的雪,倒是看一场少一场。” 贺子裕知道太傅因为自己,一直拖着没有告老还乡,心中还是几分内疚。 “陛下啊,”他拍了拍贺子裕的手,“照您心中所想,大胆去做。老臣只要还有口气,总会站在您的身后。” 贺子裕闻言,有些微怔,“朕何其有幸,能得太傅青眼。” “陛下,不必妄自菲薄呐。”太傅最终晃了晃手,送他走入隔壁厢房中。 郑庭芝与林小侯爷他们也陆续进来了,还有几位朝中三品以上的大臣。众人陆续到了之后,偌大的书房顿时有些拥挤。 众人只知是太傅宴请,却不知那位传言中缠绵病榻已久的帝王此刻便在一墙之隔外。 茶桌上的新茶,刚刚煮开。 太傅转过身来,扫视众人,随即深深一拜。 “太傅请起,太傅这是为何?”几人连忙搀扶道。 “诸位大人都知,”太傅缓缓抬起头来,“如今朝中形势已然是到了如何的地步,摄政王把控朝堂,视天子于无物,现下更是改革变法将朝堂搅得乌烟瘴气。” 众人一愣,“太傅怎么忽然说这些?” “……不才便是问一句,”太傅盯向众人,“诸位大人可服这新政?” 官当到这个岁数,谁没有个几亩良田挂在名下,朝廷所发俸禄自然不足以维持偌大家族的生计,这也是他们反对新政的原因之一。 如今太傅这一问,他们面面相觑间,大概猜到了太傅召集他们的意图,原是反对新政,要为那位摄政王使绊子了。 “几日前,楚统领曾秘密潜入寝殿之中,”太傅拱手道,“我等才知,陛下并非如摄政王所言缠绵病榻,乃是潜龙在渊。” 众人一瞬皆惊,“您是说陛下——”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