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风雨台探听消息,休去吵师父歇息。” 这话正合舒念心意,欣然道,“好——” “都亭去吧,晚间亦不必过来。”崔述回身打断,伸指向舒念点了点,“你跟我来。” 苏都亭迟疑道,“是……是!” 舒念在心里慢慢给自己点了个蜡,老实跟去,一挨一蹭地回到阁里。崔述已除了大氅,轻衫缓带坐在暖炉之前,扒拉着一炉红旺旺的银丝炭。 舒念咬牙,把心一横,三两步扑到崔述身前,双膝一屈跪在当场,“千语糊涂,求小吴侯饶命!” 崔述手臂一震,火钳上的红炭便滚在炉中,隔了一时才道,“果然是你?” 舒念一头伏在地上,右手在虎口处重重一掐,瞬时疼得眼泪迸了出来,连哭带诉道,“那宁斯同昨夜便对小吴侯无礼至极,又几乎取了我性命,今日非但不思悔改,反而得寸进尺,当众羞辱小吴侯,我……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她这一路琢磨对策,再三思量:为今之计,只有先扯了崔述这杆大旗,捞点儿同仇敌忾的情分,说不定崔述能念在她满腹忠心的份上,帮她遮掩? 等了好一时不闻崔述声气,满室只余零星几声炭火爆开的碎响。 又不知过了多久,连舒念挤出来的几滴眼泪都快要晾干了时,才听崔述的声音冷冰冰道,“你从哪里来的悬火丹?” 舒念一惊抬头,“悬火丹?” 崔述面色雪白,仿佛置身无间深渊,“谁给你的悬火丹?又或者是……你自己做的?” 舒念被他的模样唬得遍体生寒,连假哭都忘了,“不,不,不是我,宁斯同起火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 舒念此时才明白崔述误会了什么,连连摆手,“绝对不是我。我只是看宁斯同那厮言语无礼,处处寻咱们晦气,便在茶杯上涂了些卸力散,叫他打到一半内力退散……才好败在您手下。” 崔述神色稍缓,“这种手段轻易便会被人察觉,宁斯同若因此落败,怎会不说?” 舒念急道,“小吴侯信我。我这卸力散与坊间常见的不同,便是中了招内力退散,不过片刻工夫便能恢复,高手相交时有这半刻脱力,足足够用了。等宁斯同落败,便是他与人分说他中了毒……也不会有人相信,反会以为宁斯同输不起胡乱攀咬。而且——”她偷眼看向崔述,“我做的这个卸力散,旁人瞧着跟茶末子无甚差别,便是真的来查,也没人查得出来,除非——” “什么?” “除非苗千千……过来……” 崔述皱眉,“为何?” 舒念垂死挣扎,“您能……别问了么?” 崔述看着她不言语。 看来是不能了—— 舒念直挺挺地跪在当地,颜面尽失地耷拉着脑袋,小声道,“师门年考的时候,我打不过他,便在他身上使了一点儿……” “哦?”崔述眉峰一动,“然后呢?” 还能有什么然后?舒念垂头丧气道,“然后苗千千成了我手下败将……他去师父跟前哭诉,师父没理他……师兄弟们都说大师兄越发……越发不要脸了……后来时日久了……便是苗千千自己也以为练功出了岔子……其实与我不相干……” “所以你今日就如法炮制?” 大约心中有鬼,舒念总觉得他这声音里带点儿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