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疼痛,一步一步往崔述挪去—— 残月之下,此情此景诡异如斯。 那山魈又走出一丈有余,忽尔身躯一晃,“轰”地一声栽倒在地,直如土山崩裂,溅起漫天泥尘。 唐肃茫然,“这是……死……死了?” 唐玉笑三两步上前,踹了一脚,山魈一动不动,身下血流成河,“死透了。” 空竹之声这才停了下来,荒原之上只余烈烈风声,静得叫人心生惧意—— 崔述慢慢放下竹节,忽尔身子一晃,慢慢往侧边栽倒,便被荒草淹没。 倒把唐肃唬了一跳,叫了一声,“大侠,你受伤了?”拔足向崔述奔去。 舒念迟疑片刻,方才跟唐肃身后过去,却见崔述已被唐肃扶起,抱在怀中,双目紧阖,胸脯一起一伏,剧烈喘息。 唐肃急道,“大侠,你怎样?”又转向唐玉笑,“二当家你快来看看他!” 唐玉笑走过来,按在崔述颈间诊了一时,忽尔“咦”了一声,“应有外伤,解开衣裳我看。” 唐肃依言去解崔述衣衫,却被崔述一掌按住,“走……走开。” “大侠你受了伤,”唐肃耐心相劝,“让咱们二当家看看伤处。” 崔述昏茫之中哪里理会?不住挥手挣扎,“别……别碰我。” 唐玉笑大不耐烦,忽然出手,“嘶”地一声扯破衣衫,露出雪白的半边肩背。 崔述肩上一凉,仓足睁眼,只见舒念立在身前,低头看着自己,顿觉漂泊的魂魄都有了依归之处,向她伸出一只手,正待说话,忽一时喉间作痒,忍不住呛咳两声,胸臆间有热流奔涌而上,再无法克制,“哇”地一声呕出一口鲜血—— 脑袋一偏,已昏死过去。 唐玉笑皱眉,粗看身前无甚异样,将他翻转过来,便见背后一个鲜红的掌印,此时涨大,足有寻常手掌两倍大小,整个后背皆呈淡红的色泽,仿如噬人的毒花。 唐玉笑大惊,“饮冰掌?” 话音未落,耳听唐肃一声闷哼,抬头便见一柄乌漆抹黑的短匕格在唐肃颈间,匕端镌着一朵红的滴血的宝相花,那匕首握在一只秀巧的手掌中—— 正是那苗女。 舒念出手制住唐肃,含笑道,“唐二当家,今日需借你一用。” 唐玉笑万万不曾想到还有这等波折,扔下崔述,慢慢站了起来,“你要做甚?” “不做甚。”舒念道,“救人。” 唐玉笑一指崔述,“他?” 舒念点头。 “饮冰掌,我没法子。”唐玉笑摊手,“姑娘师承鹤使舒念,这句话想必她也教过你。” 舒念懒怠反驳“师承舒念”之说,只道,“借二当家内劲一用,迫出掌毒,我自然放了唐肃。” “内劲如何迫得出饮冰掌?”唐玉笑摇头,“小姑娘异想天开。” “我自有法子,不用你管。”舒念渐失耐心,“就说你应是不应?” “我为何要听你的?”唐玉笑不以为然,“唐肃不过是我唐门一介微末弟子,用他来胁迫我,你也是足够天真。” “果真?” “那是自然。”唐玉笑含笑应道,“多谢姑娘今日迫得唐玉名出手害我,我杀了他也算得师出有名。看在这点情分上,我与你留个全尸。” 舒念尚不及说话,唐肃忽然发怒,“这位大侠帮我等诱走山魈,救下我三人性命,便是苗姑娘不提,咱们也当助他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