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阮倾臣南院头牌,自来以美貌自负,每日里无事也要盛妆打扮,见淮王更是妆容精细,只怕淮王自己都未曾见过素面朝天的阮头牌……稍作修饰,神鬼不知。” 少年抿唇不语。 舒念想了想,“能不能打个商量?” 少年抬头。 “那个……”舒念迟疑一时,腆着脸开口,“这平淮首功我是拿不着了,能不能分我个协力之功?” 少年眨眨眼,“做什么?” 舒念纠结一时,老着面皮道,“我……想入九鹤府,传闻府中藏天下药典,我想看看。”见少年凝目不语,力劝,“你冒充阮倾臣,我能助你一臂之力。” 少年眉峰稍动,“哦?” “我接近阮倾臣已经快一年,他的言行举止很是熟悉。而且……”舒念停了一停,“我已探知阮倾臣身世,你面见淮王时,模仿他的口吻诉说一回,淮王更加深信不疑。” “果真?且听听你跟阮倾臣怎么回事?” 舒念拿出说书的劲头,轻拍桌案,“阮倾臣身子娇嫩,平日里稍有不适都是召我过去。二个月前不知何事与淮王闹得不可开交,淮王便一直冷着他。直到半个月前淮王出征,临走时又去南院,不知怎的触了霉头,叫淮王一脚踹得滚下台阶,当场吐血。我去诊脉,是个肝气郁结,血行沉滞的气象,与他留了方子回来。本以为阮倾臣病得不轻,南院必定日日来召,却不想十余日无人过来,五日前我主动寻上门去,居然已经日暮西山,无药医了……阮倾臣被一众下人凌/辱,欺负很了,临死非但交待我遗愿,连自家身世也一并告诉,叫我转告淮王。” “什么身世?” “你先答应分我协力之功。”舒念斜眼看他,“回头你一脚把我蹬开,自领功劳,岂非亏大?” 少年挑眉,语气轻飘,“那你留着吧,我不用也行。” 舒念大惊失色,一把扯住他衣袖,“少侠,多一分筹码总比少一分强,如何不用?” 少年低头看了看她揪着自家袖子的两根手指,“既是小五定要告知——” 舒念忍气吞声,“对,小五定要告知少侠。” 少年莞尔,“如此恭敬不如从命,谢过东海一门美意,薛医尊驾前,代我问好。” 舒念一滞,“还不知唐门哪位少侠,如何代问?” 少年脸色立变,“便等你想起哪位少侠,再来说协力之功吧。” 舒念恨得银牙咬碎,却不敢得罪他——淮王远征,短时间回不来,好好使些水磨功夫,与未来的平淮首功搞好关系,便不能分个协力之功,起码沾他的光,入九鹤府好好看一回天下药典。 眼见少年拂袖要走,忙道,“少侠用过晚饭不曾?” “不用你管——” 一语未毕,便听响亮一声腹鸣,咕噜噜千回百转,好不清楚。舒念强忍笑意,“今日炸油角子,与我去吃些?” 少年面上红晕稍退,终于点头。 两人离了院子,一前一后走在乡间小路上。舒念着实忍不住,“少侠,咱们见过?” 少年跟在她身后,闷声不吭。 舒念想了想,认怂道,“西岭我只去过一二回,记性又的确不大好,求少侠原谅则个。如今在这村里,总要互称呼,村里人都叫我念念,少侠不如入乡随俗?” 少年从善如流,“念念。” 舒念大喜,乘胜追击,“少侠如何称呼?” 少年低头走路,好一时闷声道,“自己想,想不起来随你怎么叫。” 舒念熄了跟他打听的心,暗想以后问唐玉笑便是,眼前先糊弄过去,“少侠既冒阮倾臣之名,为免露破绽,不如我唤你阿阮?” 少年哼了一声,“随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