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程砚的成绩摆在那里。 他只用了半年的时间就追到了江惟照后面,她没法再认为他是痴人说梦。 “可以啊,”江时倾笑了下,“不过你现在的成绩还不行,还得再加把劲才可以。” 尽管她希望这个名额最后落到江惟照头上,可她不会去剥夺程砚渺小而又勇敢的梦想。 “我会的。”少年盯着她被冻得通红的脸蛋儿,眼中是极度的忐忑,“江时倾,如果我能保送斯坦福……” 江时倾其实能猜到,程砚想要说什么。 她不是个喜欢粉饰太平的人,也不屑于撒什么善意的谎言。 “程砚,我跟你说过了,我喜欢的人是江惟照,所以……不要再在我身上花费任何心思。” 一字一句,说得毫不留情。 程砚得到她的答案,眼中的希冀慢慢淡下去。 他舌尖抵着上颌,嘲弄的笑了声,“江时倾,其实你比我想象中要狠心多了。” 不同于往日里散漫促狭的语气,他此时的口吻幽深而寒凉。 眼神也是,冷冰冰的,比这冬日里满地的雪还要凛冽。 江时倾僵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他转了身,一步步走出自己的视线。 直到最后,都没有回一次头- “嗡嗡……” 手机突然响起的震动声,打断了她这个冗长的梦境。 江时倾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屏幕上闪动着江惟照的号码。 她指尖划过接听,电话里随之传来一道低沉寡淡的声音,隐约带着一点焦急:“倾倾,你在哪?” 江时倾看了下四周,入目是洁白的墙壁,空气里还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在床上晕了过去,应该是程砚送她来了医院。 只是她并没有告知对方实话,随口问道:“怎么了?” 对方略略沉默了下。 “今晚有什么人去酒吧了吗?” 江时倾脑中划过程砚的脸,知道了他想问什么。 但她什么都没说,而是冷淡的否认了:“没有。” 得到答案,江惟照明显松了口气。 “我听说你病了,要不回家休息几天吧?”他体贴入微的提议,“刚好我这几天有空,你不是喜欢听晚山的雪吗?我带你去看。” 江时倾听得出他的放低姿态,明显是在示好。 可她已经不吃这一套了。 日光从窗外打进来,被雪色反射的有些刺眼,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透着清冷:“你是在关心我,还是想从我嘴里打听什么人?” 电话那端,在江时倾看不到的地方,江惟照皱紧了眉。 他温润的脸庞笼罩了一层阴霾,声音也沉了几分,“倾倾,我只是在关心你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江惟照是何许人也? 她名义上的哥哥,江家唯一的继承人,身份比她这个江家的养女尊贵千万倍。 作为站在金字塔尖的男人,他既不缺权利,也不缺金钱。 当然,更不缺女人。 江时倾曾亲眼见过,那么多的女人追逐他如飞蛾扑火,哪怕最终的结果是自取灭亡都在所不惜。 被他关心,该是多么无上的荣幸。 她想起年少时的自己也是如此,少女怀春,一腔孤勇。 可惜最后的结果不尽人意。 江时倾想着往事,嘴角浮现出的笑意勉强,随后语带讥讽的缓慢出声:“那我谢谢你的关心了,哥。” 最后那声称呼,细听之下明显夹带着别的意思。 江惟照五指收拢攥紧手机,呼吸声重了许多。 “为了他,你跟我疏离了六年!”他冷白色的手背上青筋乍现,“倾倾,都这么久了,难道你心里那口气还没有消下去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