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初却不敢苟同,太子并非是不开窍,他只是……只是这些话,又岂能对皇后说呢。 皇后并不知道谢元初的心思,只意味深长的说:“这既是帮本宫,又是帮刘祯,再者,也是帮元蕤。” 元蕤?谢元初猛然一惊。 夏天的时候母亲来信说起皇后召集各家贵女进宫赏花,谢元初并未多想。元蕤是家中幼妹,与太子相识,素来都是以兄妹相称。然而眼前皇后之意,竟是有意让元蕤做太子妃?怎么会挑中元蕤? 谢元初抬头看着皇后,皇后但笑不语。 “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改日带上元蕤再来坤宁宫陪本宫说话。” 谢元初只能笑着应下,出了宫,他并未乘马车,问内侍要了一匹马,便径直往东宫去了。 第6章 “看我给你端什么好东西来了?”蓁蓁推开门,捧着一个汤盅走了进来。因着溶溶醒转,精神好起来,蓁蓁初时脸上那些愁云都散开去了。 溶溶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蓁蓁的声音,起身看见了蓁蓁艳若桃李的脸庞,沉重的身体顿时松快了许多。 “怎么这么晚过来了?我还以为你睡下了。” “本是要睡下了,谁知世子回这书房这边歇下了,我伺候了宵夜和更衣才回来。”蓁蓁进了耳房,解下身上的披风,把手里的汤盅放到炭炉边上,自己搓着手站在一旁。因为端了东西,她没戴厚重的手套,一双玉葱似的手指冻得通红。 溶溶躺在这大半日,对于原主记忆中的事情已经十分熟悉。 谢元初与世子夫人王氏宜兰虽不恩爱,但谢元初秉持侯府家训一向敬重正妻,从不会公开驳王氏的面子。溶溶不禁疑惑,今日他刚回府,晚膳还在王氏那边用,怎么会这么晚了回书房住呢?难不成蓁蓁那三脚猫的挑拨离间之计真的得逞了? 蓁蓁看穿了她的心思,得意笑道,“世子用过晚膳后,往东宫去向太子殿下复命了,殿下留他在东宫说了许久的话,回的太晚就没去荣康院,” 太子…… 想起那个遥远朦胧的身影,明明已经与她毫无关系,可一闭上眼睛全是他。溶溶的心顿时揪得生疼,脸上的笑僵持着褪不下,心里的苦急急泛上来,一张脸似哭似笑,无比纠结。 万幸蓁蓁没有察觉到溶溶此时的表情,等到把手搓热了,才捧起炭炉边的汤盅端到溶溶跟前。 “本不想吵醒你,可这东西实在难得,你赶紧喝了,兴许明儿就好了呢!” “我躺了大半日,早不瞌睡了,是什么好东西?” “牛乳燕窝,大补的,世子特意给你留的。”蓁蓁说。 燕窝这种珍贵的东西,即使蓁蓁和溶溶这样的大丫鬟平日里见得多,但吃是吃不着的。谢元初宽厚,但并不会赏赐丫鬟逾矩的东西,充其量是带些木雕、络子之类的小玩意。 今日赐的这碗牛乳燕窝,的确是谢元初为她破例了。若是原主,定然感动至极,以为谢元初果真钟情于他,溶溶却晓得,这是瞧在原主差点被冻死的份上给的赏赐。王氏那边谢元初不会有什么责怪,只赐完燕窝这件事关性命的官司就此揭过。 溶溶瞧着这碗燕窝,越发坚定了赎身的念头。 上辈子她就是享了不该享的福,才会落得一尸两命的下场。这辈子虽还迷糊着,但原主身死就是遭妒,捡回来的命不能掉以轻心。 于是笑着摇头:“既是世子不用的东西,退回厨房便是,哪有给我端来的道理?” 蓁蓁不以为然,执拗地把燕窝盅推给她,“怕什么?这是我从书房直接端过来的,一路上没碰见什么人,不会有人知道的。就算有人知道的,那也是世子赏的,名正言顺。” “世子夫人掌管后宅,你把牛乳燕窝端给我,她岂有不知道的道理?” 蓁蓁听到溶溶这么说,顿时无奈了,“你这人怎么……这一次她当真是把你治怕了。” 溶溶不敢分辩别的,只顺着蓁蓁的意思讲:“到鬼门关走了一圈,我当然害怕。蓁蓁,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今日给你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打定主意赎身离府,不管外面的日子有多艰难,总是可以活命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