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正忙着,我一会儿要同世子出门,实在不得空,劳烦婶子帮我带个信儿。” 传话的婆子“唉”了一声,又嘀咕着:“我瞧着你哥嫂似很急的。” 旁边正在做糕点的管事韩大娘见状,便给溶溶出主意,“你既走不开,让他们把你嫂子带到厨房来说会儿话吧。” 侯府之中,唯一会有外人进入的地方就是厨房,厨房后头直接连着个偏门,素日送肉送菜的都从这边进出。这会儿厨房里丫鬟多,溶溶大哥进来有所不便,把嫂子带过来说几句话倒无妨。 溶溶想想应下了。 早晚都会见,不如早些见了断绝他们吸血的念头。 传话婆子很快就来回话了,说溶溶嫂子已经在厨房外面了。溶溶拿帕子擦了手便去见嫂子。 原主的嫂子名叫翠荷,比溶溶大五六岁,因为生了两个孩子,腰身粗壮,但姿色在村妇中算是俏丽的。一见溶溶出来了,翠荷眼前一亮,搓着手就上前,“才几个月不见,小妹比上回看着更水灵了。” 因是陌生人,溶溶不喜她太过亲热,往后退了半步,客气的问:“哥哥嫂嫂特意进京是有急事吗?家里又缺银子了?” “是,是有点缺。”翠荷没想到溶溶这么开门见山,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支吾了几声。 溶溶看在眼里,只做不知,“祖母病了?” “没有,她老人家身子硬朗着呢!不过她就是觉得如今住的屋子太窄了,你说你在侯府里享着福,总不能让她老人家住草棚子。” 原主的记忆溶溶都有,因此翠荷这番说辞糊弄不了她。 “祖母住的草棚子?记得去年哥哥说家里屋子漏雨,我就出钱买木料盖房子,怎么祖母没得住?” 翠荷一下就被溶溶问得傻了脸。去年是买了木料不假,但总共盖了两间,一间他们夫妻住着,一间两个儿子住着,薛家祖母带着捡来的孙子还是住从前的草棚。 “哪能呢,是我和你大哥不懂行,叫人坑了,买的木料不好味道不好闻,所以祖母又回去住老房子了,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不是……”翠荷还算机灵,立马编了个借口。 若是原主,自然被她糊弄过去,溶溶却没这么好骗,她淡淡道:“既然哥哥嫂嫂不忍心,不如你们跟祖母换换,先去草棚将就一下,等我赎身出了侯府,再筹措银钱替你们想办法。” “你要赎身?”翠荷正盘算着如何从小姑子这里套出钱来,猛然听到赎身二字,登时大吃一惊。 “不错。” “你……你不做姨娘了?”原主很信任哥嫂,曾经很得意地向他们炫耀过谢元初对自己的宠爱,因此哥嫂都以为她留在侯府做姨娘是板上钉钉的事。 溶溶看了看,厨房里的人都没朝这边望过来,这才继续开口,“这些话嫂子千万不能再说,回村里也不能瞎说,我只是侯府的丫鬟,不是什么姨娘。” “可……你……是不是你那主子玩了你不认账?” “闭嘴!”溶溶厉声喝止,“这里是侯府,你可知这些话叫旁人听去了,你我都没法活着走出去。” 翠荷被溶溶一下,这才老实了,只是脸上依旧焦急:“要不,你出去跟你哥说说?” “没什么可说的,嫂子替我传话便是。再说了,当初卖我的时候,爹娘签的就是活契,哥哥拍着胸口说将来要给我赎身,怎么着,哥哥拿着卖我银子娶了你进门,你们不想认账了?” “我……”翠荷一时语塞,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 “罢了,我料你们也不会拿钱替我赎身,总之你回去告诉哥哥,我正缺钱呢,再来找我也没用。” 厨房那边终于把谢元初要出门的食盒装好了,韩大娘吆喝了一声,溶溶便头也不转了进了厨房,自有人将翠荷领出府外。 溶溶这边忙完,回到书房时,谢元初正好起床,她忙进去伺候更衣,刚把外裳穿好,有人挑开厚厚的帘幕闯了进来。 来人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一身锦绣夹袄,明眸皓齿十分可人。 “大哥,你到底什么意思?”少女气呼呼地走进来,眉头都皱到了一块,极为不满地等着谢元初。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