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溶溶见过了谢元初早起衣衫不整的样子,此时见他匆匆出来,也并未被吓到,只低头避开不去看他,将银子摆在桌上。 “世子,我把赎身的银子拿过来了,您点一下,是不是这个数。” 谢元初并未接茬,而是面色不虞的看着她:“自个儿走过来的?” 溶溶只想找谢元初谈赎身的事,偏他不谈,她也无法,只得点了点头。 谢元初一下就毛了:“你知不知道用天罡断骨膏的人只能静养不能走动?你这一走动,这病根子就永远别想断了!” 这话……有些耳熟。被谢元初一说,溶溶这才想起昨夜琉璃叮嘱自己的事,只是……谢元初声音严厉异常,溶溶想到往后可能会断了腿,低下头不知说什么。 谢元初见她委屈模样,顿时心软了,缓了缓面色,劝道,“昨日的事是个意外,你不必太过紧张,太子殿下会亲自来替你治伤,是因为普天之下最懂天罡断骨膏的人是他,是元宝殿下一直关心你的腿伤,他才会亲自过来。” 溶溶默然不做声,她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聋子。 见她油盐不进,谢元初叹道:“罢了,你要赎身就赎身,不过,若是要离府,我派新竹送你过去,别再自己走路了。” “多谢世子。” “你先别谢,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虽然你赎了身,但是出府事宜,必须全听我的安排。”谢元初补道。 只要能赎身,只要能出府,溶溶自然无不可以。 谢元初吩咐溶溶坐下,将早就备好的卖身契交还给她。溶溶提着那卖身契,定定看了一眼,飞快撕成碎片扔到旁边的炭炉里,直到看到那些碎屑被木炭烧成了黑灰,才觉得如释重负。 两世了,她终于有了自由之身。 “溶溶,恭喜你。”谢元初看她脸上欢喜激动的表情,情不自禁为她开心。 溶溶看向谢元初,郑重朝他福一福,“世子,谢谢你。”下人赎身,除了足够的赎身银两,最重要的就是主家的应允。如果不是因为谢元初处处帮忙,溶溶根本没法这样迅速赎身。 谢元初闻言,脸色却是一沉,“谁让你行礼的,坐下。” 溶溶赶忙坐下,谢元初冲着外头的新竹吩咐了一声,新竹便带了个小丫鬟进来,居然是春杏。 春杏来了侯府这阵子,人养精神了,衣裳也更好看,看来比在庄子上时俏丽不少。 一见到溶溶,春杏桃花似的脸就笑了起来,朝她福了一福,立在一旁没有说话。 “你执意出府,我不阻拦,但你现在绝对不能走动,让春杏跟着伺候你,等你腿伤好了,再回侯府。” 谢元初的安排十分妥当,溶溶想了想,道:“琉璃姑娘说,我的腿伤再有一个月就能好,那春杏这个月的月钱由我来出。” “唷,一赎身你就阔上了?” 溶溶被谢元初取笑得不好意思,只低了头, “侯府不差春杏这几钱银子,你要真心疼她,把钱留着给你俩买点好吃好喝的。”谢元初坚持,溶溶不再推辞。 琉璃和谢元初都把话说得很明白,她这腿是一定不能下地的,再要面子,也是这双腿最重要。左右他们的恩情她会记着,往后慢慢再还。 谢元初同溶溶说定之后,春杏就回溶溶的耳房把她收拾的包袱和自己的包袱都提上,新竹喊了强壮的婆子过来,把溶溶背到侯府后门。 早有一辆青帷马车停在那里,春杏扶着溶溶上车,由新竹亲自驾车把她们俩送到了槐花巷。 因为没有提前告诉梅老板,所以院子里的人都没给溶溶钥匙,只去帮着找梅老板过来。等了约半个时辰,梅凝香才拿着钥匙来了。 她的宅子临着这小院子,并不远,不过溶溶瞧着她眼神慵懒,知她是才起床。商人不得着绸缎,因此梅老板穿的棉袄是布料的,然而上面的绣工精湛,剪裁得当,看着比绸缎衣裳还要精致,再加上她身上的兔毛斗篷,咋看之下不像商户,倒跟侯府伯府的夫人小姐无甚区别。 溶溶在心里安叹,梅老板这日子真是舒坦,都快午时了才起床,羡慕之余,又微微自得,往后她也可以过这种日子了。都是宫里出来的女人,梅凝香能把日子过好,她自然也可以。想当年景溶可是掖庭宫女考评中得了头名的,一年才一个头名,那是何等难得。 只不过她运气不如梅凝香好,梅凝香在尚衣局练了一手好绣工,她却是在敬事房练了一手好床……虽说她厨艺好,可她不想进大户人家做厨娘,一时之间没个主意,索性不去想了。 “他们都要住这里,可这一个屋子怕是住不下三个人?”梅凝香带着溶溶到了二楼,打开房门,把钥匙提在手里,目光流动打量了一眼溶溶身边的新竹和春杏。 新竹伸手接过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