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溶心中咯噔一下,不知道梅凝香指的是什么。 梅凝香见溶溶有些疑惑,笑着解释道:“我能舍了宫里的繁华,你也能舍了侯府的富贵,不是一样的吗?” 原来是这个。 溶溶笑道:“确是如此。”她用帕子擦了手,也拿起一块香糕。 待她吃过几口之后,梅凝香拿了第二块,“方才是我说错了话,你这手艺不止是像御膳房,简直就是。我素来不贪嘴,今日吃过你的手艺,简直停不下来。” “那依梅姐姐之见,我这手艺能像姐姐一样在京城谋一个立足之地吗?” 梅凝香拿帕子擦了方才拿糕点的指尖,垂眸想了想,“你能从侯府赎身,必定不想去大户人家做厨娘,可你生得这样美,酒楼茶馆也是去不得的。” 溶溶点了点头。 “若说开个点心铺子也可以,只是你才从侯府赎身,怕是没有本钱吧?” “梅姐姐句句都说到实处了,这阵子我在屋里养病,一直在琢磨到底该做什么,却怎么都拿不出个主意,”溶溶今日来,一是为了向梅凝香道谢,二则是想向她请教。梅凝香会进宫做宫女,家中必然是没什么依仗的,她能在京城立足定是有她的过人之处。 梅凝香垂眸,想了一会儿方才道:“糕点不比酒菜,寻常百姓消受不起你这手艺,就如我的绣坊一般,一楼的生意不过笼络些人气,不为挣钱。光是在京城的达官贵人里边打响招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贵妇贵女们在外买衣裳首饰理所应当,若是她们在外面传出馋嘴的名声那便不好了。” 的确,哪家小姐千金求衣裳首饰传的是美名,若是千金求美食,怕是连说亲都不好说。 “梅姐姐说的有理,”溶溶闻言有些气馁,只好道。 “你也别着急,”梅凝香沉吟了一会儿,劝慰道,“我当初刚离宫的时候亦是如此,跟没头苍蝇似的不知该做什么?只不过我在宫里呆了十几年,多少有些积蓄,吃了一年的老本才摸到门路,你若一时半会儿不知如何下手,可到绣坊来帮我。” “梅姐姐好意我心领了,可我只会做点袜子、帕子,连荷包都做得不好,实在是无功不受禄。” 梅凝香“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你当我是可怜你才说要你去绣坊的,绣坊缺的可不止是绣娘,我那里最好的绣娘拿的钱也没有店里的掌柜多。你可知光凭着你这张脸蛋,能卖出去多少帕子、扇子?” “梅姐姐取笑我。”溶溶说完,取出两本书放到桌上,“都看完了,物归原主。” “怎么样?喜欢吗?” 溶溶读的时候还觉得挺有趣的,不过这样的书要让她再看第二遍她是不愿了。因这是梅凝香送过来的一片心意,她只能说,“喜欢。”说实在的,这两本话本子跟溶溶从前在敬事房看的那些话本子完全不一样,并不会像《竹林宝鉴》一般写那么多细节。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两个话本子里头的故事都是男子写的,里头写的女子美则美矣,却只是男人的玩物。 她不喜欢这样的故事。 上辈子她就是太子的玩物,所以她知道当玩物的女人不会真正的快活。她心底喜欢的是《竹林宝鉴》那样的故事,里头的女人都有血有肉,有想法有主见的。 “你这人说话就是爱绕弯子!”梅凝香拿起那两本书,叹了口气,“也不知怎么地,这文悦书局出的话本子越来越不好看了,以前有个叫临溪书生的写的不错,可惜不写了,现在这些都是什么呀!就这两本,还是卖得最好的呢,留着当厕纸还差不多。” “临溪书生?”溶溶好奇道,“若是梅姐姐方便,能不能把他的话本子给我瞧瞧。”能得梅凝香大力称赞的,应该是很有趣。 “拿去便是,不过可不是送你,要还的。” “这是自然。” 两人说了会儿话,彼此颇为投缘。待一壶茶添过两次水后,溶溶便拿着两本新借的话本子离开了。走出宅子的时候仍是那灰蓝色锦袍的年轻男子替她打开宅门,等到溶溶出了门,那男子便往内院走去。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女人?” 梅凝香正在对着溶溶留下来的糕点发愁,不知是今日就吃光还是留几块到明日再吃,见男子进来了,眉梢一扬,笑问:“怎么着,瞅着人家漂亮,动了色心?” 男子轻轻哼了一声,“得了吧,她的艳福我可消受不起。” “怎么说?” “自从她住进了隔壁院,就有高手随时盯着那个院子。” “高手?”梅凝香讶然,追问道,“什么样的高手?就在咱们院子外面?” “那个人的轻功不错,我也是无意间才发现的。大前天晚上,有小贼翻墙爬隔壁院子,我听到响动出去看看,已经有人在我之前用一颗石子打断了小贼的腿。若不是那人抢先出手,我也很难发现他。这两日我起了意,这才发现不止晚上,白天他也在。” 梅凝香顿时警醒起来:“这薛姑娘是从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