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目光深深盯着她,语气加重了几分,“你觉得仅此而已?” 溶溶被他的目光灼烧得有点疼,别过脸,低头往他手臂上撒药。 觉得又如何,不觉得又何如? 有时候不是溶溶想不想,而是现实如此,她和他,注定仅此而已。 既然他非娶梁慕尘不可,她夹在他和梁慕尘中间,宛若一个跳梁小丑。更何况,以她的身份,就算没有梁慕尘,也会有谢元蕤或者其他贵女来配。安茹那日在御花园的提醒说得很对,东宫会有她的位置,从前是司寝、司帐,如今可能比以前强点,能捞个宝林、采女。 要是没在宫外度过那几个月的舒心日子,没准儿她会动心。现在想想,真没意思。 她宁肯窝在自己的一方小院里,写写话本子,做做火腿,睡到太阳晒屁股。 溶溶替他上好药,继续为他打缠绷带,一边打一边道:“殿下指的是什么?奴婢不太明白。” 太子的眉心重重拧了一下,目光在刹那间变得冰冷,与先前轻声说话的模样判若两人。 “下去。” 短短两个字,每一个字却都像冰块一般朝溶溶砸过来。 手臂上的绷带只缠好了一半,溶溶就着缠好的部分飞快打了个结,便退了下去。 …… 元宝回到玉华宫的时候,玉华宫静谧得吓人。 “姑姑呢?”元宝问。之前几日,每天他从皇宫回来的时候,姑姑都会从玉华宫里跑出来,或抱着或牵着把他迎进去。元宝很喜欢姑姑这样接他,今日他下了步撵,左看右看都没有见到溶溶的身影。 王安忙上前道:“殿下,千岁爷回来了。” “我知道的,早上在御书房,父王过来跟我说话了。”元宝许久没见父王,今儿在御书房,差点当着刘钰、刘琳的面哭鼻子了。正说着,元宝忽然狡黠一笑,“父王这会儿跟姑姑在一块儿吗?” 王安的笑容有点尴尬,“千岁爷在玉华宫,溶溶姑娘……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嗯?”元宝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怎么回事?” 王安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跟师父正抄着手在廊下聊天呢,溶溶突然走过来说千岁爷要师父进去伺候。王安正想打听,溶溶就一溜儿往外跑了。看着……挺像是受了欺负。 这些话王安不能乱说,只能委婉回道:“头先只有溶溶姑娘在伺候千岁爷,奴才们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就是溶溶姑娘出来的时候,似乎心情不太好,千岁爷……好像火气也挺大。” 元宝泛起了难,溶溶姑姑是姑娘,他应该先去看看,可是他不知道溶溶姑姑跑到哪里去了,算了,还是先进殿去瞧瞧父王吧。 “王安,你出去看看溶溶姑姑在哪里,若是她还在气头上,就别扰了她,若是她没生气了,就跟她说我晚上想吃水晶包子。”溶溶姑姑喜欢做菜,也许坐一会儿菜气就跟着消了。 “是。” 元宝吩咐完王安,这才往玉华宫里跑去。 太子没在正殿,没在茶室,也没在寝殿,元宝转了一圈,终于在自己的玩乐房外面看见了福全。 “福公公。”元宝走了过去。 福全一见到元宝,顿时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一把将元宝抱住,几乎老泪纵横:“殿下可算回来了。” “父王在里面?” “嗯。”福全将门拉开一点,元宝探头一望,便看见太子坐在里面玩孔明锁。 父王和他一样,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玩孔明锁。不过,平时玩孔明锁都是两只手一起玩,今日不知道为什么,父王是单手在玩,还是用那只受了伤的手掌,是父王又想出了什么新奇的玩法吗? 元宝脱掉鞋袜,光着脚跑进去,像一个小炮弹一般撞到太子的背上。 “父王。”元宝软绵绵地喊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