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四周,语重心长地告诉林臣儒,明天就得把这个家好好地收拾收拾,最要紧的是林誉之那个房间,抓紧时间打扫干净,东西该丢得丢,该换得换,好让他搬进来。 餐桌上,林臣儒止不住地发笑:“誉之已经买好房子了,两套叠墅,他一人全买下,做成一整套——你让他搬到咱家这小房子里住?要他天天爬楼梯?怎么想的?” 龙娇不认可:“誉之那孩子不是嫌贫爱富的性格,房子再好,哪里有家好?” 林臣儒意有所指:“他亲爹还在呢。” “算什么亲爹,”龙娇说,“这么多年了,除了给点钱,还给了誉之什么?更别说你当初……哼,我都不想提他,吃饭,吃饭。” 林臣儒停半晌,组织一堆无效的语言,最后出口的还是老话:“毕竟是他亲爹。” “亲爹又怎么了?”龙娇说,“誉之认他吗?叫过他一声爹吗?别的且不提,就凭他当年干的那些事,我就不想让我儿子喊他爹。” 林臣儒叹气:“那誉之也不是咱们儿子啊。” “叫了这么多年爸妈,怎么就不是儿子了?”龙娇扭脸,用胳膊肘捅林格,“说话。” 林格:“啊?” “你说,你是不是把誉之当亲哥哥,”龙娇习惯性拉拢女儿做战友,向她索要喜欢的回答,“是吧?” 林格说:“啊,是。” 龙娇很满意,转脸继续和林臣儒争辩,责备他刚刚居然说出那种话。林臣儒主动投降,改口说自己错了。 本以为这场家庭纷争到此为止,夜间,父女俩在厨房里洗碗,林臣儒又冷不丁抛出一个定时炸弹。 他想让林格劝说林誉之,要林誉之去认他的亲爹。 冷冷的流水冲刷着林格的手,她低头:“怎么让我去说。” “你和誉之关系好,又是一块儿长大,这个家里面,誉之最疼你,”林臣儒说,“你去说,也最合适。” 林格不说话,洗干净碗上的泡沫,又重新刷一遍,手指有点疼,这里还是冷,没有暖气,热水器也关了,省钱。 “你也知道,我和他之前吵过架,”林格说,“我俩都三年多没联系了,现在和刚认识没啥区别。” “那次吵架,你不也是为他好,”林臣儒说,“你看,他现在过得多好啊,多风光,证明当初的选择是对的。誉之是个聪明的孩子,他肯定不会因为这件事怪你。” 林格把洗干净的碗放好,叠在一起,有清脆的瓷声。 “去吧,”林臣儒说,“誉之这么疼你,你说的话,他一定听。” 林格说:“您怎么老是强调这一句。” 林臣儒笑:“这是事实啊。” 最疼她,的的确确最疼她。 林格想说,爸爸,您如果知道林誉之怎么在床,上疼她的,现在肯定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看着爸爸满头的白发,话就说不出口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林格对父母越发多了不忍。 “誉之的亲生父亲答应我,只要誉之肯认他——不需要公开地认,就,私下里见个面,吃个饭,能喊他一声爸,接受他这个爸爸——也不用非得住在一起,”林臣儒说,“他会给我们一笔钱,够给你在北京买一套新房子。” 林格不可置信:“爸!” 林臣儒眼神闪烁,是中年人的无奈,“我快退休了,格格,退休后,退休金就几千块,你妈妈生病吃药需要钱——” “我能赚啊,”林格一口截断,“我现在还年轻,还能赚钱。未来我不结婚不生孩子,赚的钱足够给您养老,也够给妈妈做康复理疗。” “爸妈也不想给你太多压力,现在是个捷径,”林臣儒说,“我们就你一个女儿,你是我心尖尖上的肉,我哪里舍得看你为了我们俩吃苦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