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儿玻璃被台风吹破了。” “我记得,我们一块儿找合适的亚克力板,想挡住外面灌进来的雨,”林誉之笑,“结果咱俩都像个落汤鸡,还是没有补上。你哭着说等爸爸出狱后,一定告诉他,以后不要再贪小便宜了。” 林格掀被下床,关了灯,赤着脚走到林誉之面前,掀开被子,和他平躺在一起。黑暗中,林誉之默不作声,往旁边挪了挪,把枕头让给她一半。 大被一盖,灯一关,黑暗给了林格几分勇气。 林誉之讲述的那些往事,暴风雨中手忙脚乱地找东西,贫苦生活中的相依为命,这些苦中作乐令她忍不住转身,在夜晚遮蔽下肆无忌惮地看林誉之。 看不清,只借着玻璃窗外薄薄的干净月色,朦胧看他轮廓。 他只穿着薄薄的睡衣,暖气温度高,冬天也不必穿臃肿的绒类家居服。侧躺的林格嗅到他身体的香味,很干净的暖和,像冬天的小暖炉。 那块儿碎掉的玻璃还是林誉之买来玻璃后换上的,人工费太贵,能省则省。但他做的仔细,玻璃周边的胶处理很干净,后来,林格和他偷偷拉上窗帘做时,她汗涔涔的手还在那块儿玻璃上留下一个鲜明的掌印,清晰到可以看到中指用力时按下的指纹。 林格意识到自己真的被“催化”了。 被子很热,暖和,林誉之抱来的被褥是单人床上的,很窄,她不想去地上,只能尽力去靠近林誉之,这个过程让两人不可避免地产生更多的肢体接触。手背,腿,胳膊,若有似无,林誉之很规矩,短暂的触碰后,旋即若无其事地挪开。 真丝睡衣下的肌肉有着旺盛蓬勃的生命力。 林格说:“你回忆里的快乐都是窘迫。” “我曾经认为自己没有兄弟姐妹,”林誉之说,“我那时想,我有这样的妹妹,真好。” 地面铺设的暖气暖融融地炙烤着被褥,林格嘴唇发干,她舔了舔:“现在呢?” “现在也想,”林誉之说,“格格,我有没有说,你大学的那三年,是我最开心的三年?” 林格愣住:“你确定不是耻辱?” “……” 黑暗中,她听林誉之叹口气,下一刻,他转身。 “为什么是耻辱?”林誉之轻声,“能做你的哥哥,你的初恋和情人,是我的幸运。” 林格不能说话了,林誉之在摩挲着她的嘴唇,轻柔,温和。 “格格,”林誉之说,“你想对哥哥说什么?” 林格没有给出回应,她放在枕边的手机嘀铃铃地响起,大有不接不罢休的气势。 林誉之微皱眉头,拿起,关掉。后者契而不舍,继续拨打。 匆匆接通。 是杜静霖的惨叫—— “停电了啊啊啊啊——好可怕——” 杜静霖尖叫:“我睡不着了,我最怕黑了,格格,求求你陪我——” 他天生怕黑,长到这个年纪,晚上睡觉都要开着灯,一直到天明。杜静霖曾不厌其烦地向所有人描述他童年的可怕噩梦,每次关灯后,都能看到握着尖刀相向、吵架争执的男女。具体的他也记不清了,大约是看到了可怕的电视剧,一直没能摆脱,才会在今后的日日夜夜年年岁岁的关灯后浮现于眼前。 林誉之检查了房子的电表箱,显示一切正常,物业在五分钟后发来消息,先是致歉,继而解释停电原因,是暴雪导致的供电局故障,因恶劣天气,抢修工作进展也慢,请做好三小时后恢复供电的心理准备。当然,物业那边也有备用的发电设施,优先提供给一些急需电的伤老病残。 林誉之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