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说过,不要碰她的东西。 他没有碰,只是看着,然后他发现,墙上所有的照片里都只有她一人。 她好像没有往来的朋友,也没有回不完的对话消息,偶尔一通电话聊得并不久,往往是说不了几句就挂掉。 她是被挂断的那一方,这并非他刻意偷听得出的结论。 陈黎觉得她孤零零的像个迷,是一颗颜色黯淡的星球,在无垠的宇宙中漂浮着。 她说这个城市她只认识了两个月,那么两个月以前呢?从在小县城读书想要考四中到两个月前,她在哪里呢? 还在医院的时候,陈黎只见过蔡丽丽三次,前两次每回来都风风火火,做事也雷厉风行。她帮了他们很多忙,却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过她有一个女儿。 范芳柔病情恶化的前一晚,他坐在病床边陪她,开口说话对她来说已经是很艰难的事情,范芳柔却依然坚持要告诉他一句话:去找万岁。 除了宫廷剧,他从未听过当代人用这个词,这句话斩头去尾在陈黎的逻辑里无法成立,他努力尝试理解却无法将点穿成线,直到蔡丽丽进了病房。 陈黎有时候觉得人类很神奇,特别是女性,她们似乎有一套自己的沟通方式,只有彼此能懂。 也就是在这第三回的碰面里,他得知蔡丽丽有一个女儿,这个女儿的名字叫万岁。 母亲的朋友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没有什么好话,叮嘱他的话反而交代的比较多。 他一点儿也不了解万岁,对她知之甚少,却还是照着纸条上的地址去找了她。 陈黎在见到她之前整理好心情,也下定了决心,然后她来了,明明没做好准备,却全盘接受了他的说辞。 她是漂亮的,他见过她完全不化妆的样子,他可以肯定,旁人也绝对会认同她的美丽。 自从上次无意间瞥见之后,他就不再往房间里的那个方向看去。但是今晚,他第二次望向那张勾起他欲望的相片,伸出手与实物隔了几毫米轻轻抚摸着,仿佛能触到相纸里的肌肤。 有风刮起相纸一角,陈黎认出了马克笔的痕迹,他小心翼翼揭起,看到相纸的背面写着漂亮的英文花体。 【My?Alaska.】 抽屉里的手机忽然响起,连带着整张桌子都有些轻微的震动。 他走到桌边向下看去,惊讶地发现来电人是万岁。 “喂。”他抓住椅子,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过度颤抖。 “陈黎!”她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就像那晚一样,她喊他的名字时尾调总是上扬的。 “嗯,怎么了?” “我知道刚刚拒绝了你,但是我现在后悔了,”她似乎捂住了听筒对别人说了句什么,随后朦胧的声音又变得清晰起来,“你可不可以现在下楼,到西门这边的全家便利店接一下我?” 怎么她连拜托人的语气都这么可爱? “我东西买的有点多,拎不太动,”听筒那边的声音压低后又带了些软,“你来的话,我请你吃冰淇淋好不好?” “啪”,硬糖直直掉进了他的手心。 “好。” 他接住了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