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呢子质地的格子风衣,热了也是活该。 黛西艰难地把提着箱子的左手举高一些:“您就不能帮帮我吗?” “可以。”清答应的非常爽快,他转过身从黛西手里把箱子拿走了。沉甸甸的箱子在他手中就像个空盒子一样,似乎根本没有重量。 黛西忽然哽住,脑中冒出了各种意义上都不算正确的想法:如果知道他这么容易就答应,就早点拜托他了。 不对,这似乎是什么神奇的发展。 皇帝陛下都很难请动的人,此刻竟然在当苦工为她这么个小孩子搬箱子。黛西心中升起了浓厚的罪恶感,她知道自己此时的行为正是对应了他所说的“麻烦”。 “抱歉,麻烦您了。” “为什么道歉?”清把箱子从右手换到左手,空闲的那只手就手心向上对着黛西伸出来了。“你很麻烦是客观事实,但我不介意你麻烦,或者说我不觉得你麻烦是主观事实。事情是我自己答应下来的,你没有必要为此歉疚。” 黛西被他这一连串的道理唬得一愣一愣的。 “那……谢谢您。” 清的态度依旧十分冷漠:“这一句我也不想听。” 白皙修长的手指收了收,掌心依旧朝黛西敞开着。 黛西难为情地拉住了他的掌侧,跟在他身边继续前行着。这种时候她倒是觉得安心了,尽管内心的小鹿四处乱撞着,她那些惶惶不安的情绪却忽然消解了一样,霾障也似乎轻易就能撞破。 “黛西,我很珍视你的才能。你通不通过考核,是不是丢了我的脸,有没有进入宫廷……这些仅仅能作为你的才能的附带物的成果,并不是我在乎的。” 清对牵手这件事似乎没什么反应,现在这动作就像他领着女儿出门一样自然。他目光毫不躲闪,偶尔会因为街上走过的人而移开目光,有时也会好奇地打量一下路边的小摊上的古怪东西。 “哪怕在魔法最繁荣的年代里,也找不到和你拥有同等才能的人。我想看一看,你能不能成长到我所期待的程度。” 黛西点了点头,她明白了,这是个惜才的魔法痴。现在是魔法普及的年代,但魔法的精度却远远及不上久远之前一个国家找不出二十个魔法师的时代。清所说的不是魔法师的繁荣,而是魔法的繁荣,那起码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 那么问题来了,他为什么说起这些事情来这么驾轻就熟?就好像他经历过魔法繁荣的年代一样。 “我会努……欸?”黛西视野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指着那个戴面具的怪人,疑惑地看向清。“那是皇帝陛下对吧?” 清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罕见地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境地。 特拉维斯脸上戴的那张面具只够遮上半张脸的,金发的国王陛下正低着头,轻轻吻了一下年轻少女的嘴唇。那少女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稚嫩的脸上带着成熟的艳丽妆容,看起来就像不懂事的小女孩偷偷抹妈妈的口红一样,散发着一种生涩又好奇的可爱。 那样一个清浅的吻一触便分离,特拉维斯捧着少女的脸深情凝视,将早已挑选好的玛瑙发饰别在了少女的黑发上。 清松开了黛西的手,改为捂住她的眼睛。 黛西默默地扒开清的手掌,目光继续跟随着皇帝陛下。 这大概会是帝国最能惊动人心的感□□故了,黛西甚至不知道该同情皇后,还是该同情这个被皇帝盯上的年轻少女。 - 黛西最近越来越放肆了,她和清相处久了,本性就开始暴露了。大约是因为发现了清不会主动放弃她,她又是迟到又是逃课,在被清捉回来上课的闹剧中乐此不疲。 她在训练营时如果这么懈怠,为期四个阶段五个月的课程大概能被她拖个两年才能完成,还是缺三少四的完成。 她在爱德华兹堡生活的这段时间里主要还是养伤,背了个实习的名头,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特拉维斯交代过,在她的伤完全好起来之前,不能给她安排任何工作。 近几年在训练营经过层层选拔才走出来的年轻的宫廷魔法师们,都看她这个走后门的很不爽,却又不能对这个小女孩发表任何高见。 而黛西一开始还觉得不太好受,现在则已经学会享受这种别人恨她恨的牙痒痒却拿她毫无办法的快乐感觉了。 不过在工作之外的方面,黛西还是有些成就的。 她把失落魔法的图阵、咒语和仪式都整理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