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开了环着潼恩脖子的手,退后一步,离开了那温暖的怀抱。 “是春天才会开放的花朵的名字,是您最喜欢的花。”她眼睛红红的,操着这副幼小身体的软糯嗓音,说出来的话却十分郑重。“我一定会救您的。” 那些围绕着她的紫色丝线被无形的力量挣开,扩散成一缕薄雾,最终消散在空气中。 黛西回头提起食盒跑了出去。 还有一个人要见——她最大的心病,最深的心结,如果错过了,也许就真的是无解了。 - 黛西在修建到一半的白玫瑰园中找到了特拉维斯,这里的花茎是去年才移栽成活的,此时枝叶都还稀疏,看起来非常磕碜。 特拉维斯坐在玫瑰园中央,手里端着一本书,桌上放着烫金的杯盏和茶水。他有时嫌公务太忙太烦,压力濒临极点的时候就会往外跑,自从玫瑰园开始修建之后,算是有了新的去处。他只要待在这里,谁也不会找到他,没有人会想到皇帝陛下会在“半成品”玫瑰园里偷闲。 “卡洛琳,你怎么来了?”特拉维斯惊讶地看着她,合起书本放在桌上。“帮我保守这个秘密行吗,这个地方是要送给你母后的,她还没见过,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黛西看了看周围:“这个地方要用多久来建造?” “建造容易,但要等花树长成,大约还要两年吧。”特拉维斯想把她抱起来,却看见女儿非常自然地坐到他对面去了。“本来想种雏菊花的,但被元老院驳回了,有碍观瞻,好像是这么说的。所以只好种了求婚那天她送我的花。” 他说起求婚时被送花的事情竟然很高兴,似乎对于潼恩追他、向他求婚这种完全搞反了主动权的过去记忆深刻。皇室的教育不允许他在外表达自己的喜好,所以在与人交往的时候,他显得格外不主动。他早有意向的事情还没来得及细细构思,喜欢的人就一件一件地做出来了。 他只庆幸那时候潼恩只送了花没送戒指,让他藏在口袋里的戒指还能送出去。 黛西捧着脸,心想:用上好几年的时间来送个礼物,是真爱没错了。 “我其实是想问一问您。”她深吸了一口气,尝试了很久才说得出口,所幸特拉维斯非常有耐心地在等她问,“您爱我吗?” 这一疑问提出来之后,特拉维斯沉默了半晌。 并不是问题难以回答,而是他的小公主不会以这样的口气来找他谈话。 过了一会儿,特拉维斯低下头,认真地看着她:“黛西。” “您知道……”黛西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特拉维斯打断了。 “你是叫这个名字对吧?在春天出生,名字的由来是潼恩最爱的雏菊。”特拉维斯说道,“我知道你,我梦醒时会见到你,对不对?” 黛西低垂着头,问道:“您还知道什么?” “我在梦里,也许是潼恩的梦,也许是我的梦。这个梦很真实,但我似乎有些放不下的事情。于是我就慢慢地得到了些记忆的碎片,很少很少,但其中大部分内容是关于你的。”特拉维斯伸出手想摸摸小姑娘的头发,又觉得不太合适,就将手放下了。“你的问题不该由我回答,但好像除了我之外,也无人能回答了。” 黛西放在腿上的手攥紧了,关节紧绷得泛白。这时忽然有一只大些的手掌盖在上面,让她愣了愣。 “老实说,以另一个我的表现,我很难说他爱你。他做错事情了,错得彻彻底底,无可挽回。”特拉维斯面色如常,却有一滴泪流下来了。“杀妻杀子,我很难想象他怎么做得出来这种事。” 对这个特拉维斯而言,的确是很难想象了。他们家的小公主从小作天作地,没受过一点委屈,没有挨过打。小公主被纸张划破了手指,最疼的人却是他。他将小卡洛琳捧在心尖上,对潼恩也践行了最忠诚的爱。 “他很过分,我无法替他辩解。”特拉维斯说道,“但他爱你,这也是我不能否认的事实。” 黛西点了点头,却没有回应他的回答:“看起来,您并不想醒过来。” “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我被水烫到会疼,忙时会偷懒,情绪丰富,人格独立。记忆也并非虚假,也许我是在某个时间节点被创造出来的存在,但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