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会不会被人发现?他清醒后,会不会如她所愿,不惊动任何人偷偷离开? 说起来,功法反噬,失去神智时的宋大人虽然比平时可怕了许多,却也好对付了许多。别的不提,初妍相信,若宋炽在清醒状态,自己绝对没办法袭击他的命门。 想到芝兰玉树,宛若谪仙的宋大人也有落到她手上的一天,像个麻袋般被她拖着往床底下一塞,她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莫名有些解气。 叫他欺负人!她摸了摸脸上胡乱被他亲过的地方,面皮止不住发烫:今天,为了制住他,她迫得主动亲他,真是亏大了。要不是时间不够,她不光要把他当麻袋拖来拖去,还要狠狠揍一顿,叫他仗着神智不清乱来。 脸上烫得难受。她心神不宁,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悄悄将窗掀开一条缝,试图让深夜微凉的春风吹散脸上的热气。 斜月如幻,将浓重的夜色照淡了几分,演武场平滑如镜的地面反射着月的银光,一切都朦朦胧胧。 四野无人,万籁俱寂,只有偶尔响起的春风拂过的温柔声响,还有外间隐约传来的方妈妈的鼾声。 心渐渐宁静下来,她不知不觉趴在了窗台上,睡意上涌,迷迷瞪瞪地托腮向远处望去。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熟悉的冷淡声音响起,惊得她手一软,下巴差点磕到窗台上。 “你……”语言失去了功能,她直起身,愣愣地看向忽然出现在转角处的某人。 淡淡的月光下,他长身而立,眼神清明,清雅绝俗,再不见先前的迷乱与春色。 初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他已经恢复正常了。不过,他怎么从后面过来?初妍记得,正房后面是仆妇居住的后罩房,他跑那儿去做什么? 她疑惑地打量他。 宋炽素来一丝不苟的乌发有些凌乱,身上依旧是那身鸦青色的袍服,却皱巴巴的,沾上了许多尘土,难得的狼狈。 可即使是这样的狼狈,他却依旧气度高华,神情平静,仿佛先前屈辱的一幕从未发生过。他依旧是那个众口赞誉,清风朗月般的宋家玉郎。 初妍有些失望。他这么平静,似乎她先前的所作所为对他全然没有影响般,不免生起几许挫败。 都这样了,他还能继续维持他假惺惺的面具? 宋炽瞥了她一眼,忽然开口:“白天的事,我很抱歉。” 初妍讶然看向他,心中生起警惕:他居然向她道歉?道歉又有什么用。若再有下一次,他还会来找她。 何况,宋炽的脾性,表面光风霁月,实则睚眦必报,容不得人违逆欺辱,她这么对他,解气是解气,她就不信他会这么大度,轻轻放过她。 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初妍抿了抿淡粉的樱唇,戒备地道:“道歉就不必了。只望阿兄修心养性,心境平和,休要情绪激动。”三天两头就来个反噬,谁受得了? 宋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解决。” 虚伪!他功法反噬了这么多年,要是有本事解决,早就解决了。当她小孩子哄呢。现在她只求他好好稳定心境,少发作几次。 她懒得和他多纠缠,随口应下,对宋炽道:“我要睡了,阿兄还是趁夜离开这里吧。” 宋炽哪能看不出她在虚应故事,见她打着呵欠要合上窗,他抬手抵住:“还有一事要请教妍妍。” 初妍真困了,脑袋一时有些混沌:他居然要“请教”她?请教什么? 正疑惑间,宋炽平静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听说我身患怪病,于子嗣有碍?” 初妍一下子呛了风,又怕咳嗽惊动他人,憋得脸都红了:他怎么会知道?他当时不是昏迷着吗? 宋炽慢条斯理地抬起手,动作自然地帮她顺着背,悠悠开口:“妍妍坏我名声,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 这件事她确实理亏,初妍心虚,连他的动作都没感觉到,讪笑道:“我,我也是为了阿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