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来,轻易将她的伪装一层层剥下,将她深藏的秘密置于光亮下,无所遁形。 她还是没能骗过他。 他问:“妍妍,你能告诉我,这些是为什么吗?” 她没法解释,只能死死地咬着牙,挺直脊背,一言不发。 宋炽静静地凝视着她,望着她戒备而倔强的模样,心头莫名抽痛了下。 她究竟还隐瞒了什么秘密?如果只是梦到了这些,为何会如此讳莫如深?又为何会对他藏着敌意? 他该趁胜追击的,以他一贯的脾性,不该心软。可这一刻,他忽地不忍再问下去了。罢了,除了她,横竖世上还有另一人知道,何苦将她逼迫至此? 他伸手揽住她单薄的肩头,将她颤抖的娇躯扣入怀中:“别怕,那些都是梦。” 她连挣扎都没了力气,伏在他怀中,身子僵直,手足冰冷,一动不动。心里却蓦地涌上一层恼恨:凭什么,明明是他做错了事,为什么反倒是她要被逼迫,被质问? 她低低说了一句。 宋炽没听清:“你说什么?” 初妍抿紧嘴,刚刚的冲动尽数消失:说得越多,只会暴露越多。以他的厉害,听到一句,便能推测三句,到最后,以他的心肠,未必会为他前世做过的事后悔,反而自己所有的底牌都会尽数暴露,落得被动,只能由他摆布。与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守住嘴,什么都不说。 宋炽皱眉看向怀中的少女,心头一缩,他刚刚恍惚听见了“害死”两字?谁害死了谁? 初妍却打定主意不打算再说了。 不知过了多久,宋炽感觉到怀中少女的颤抖渐渐平息,低头对她抚慰地笑了笑,眉目清雅,神情温和:“走吧。” 走?去哪里?初妍茫然。 宋炽道:“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别院。不然,你哥哥嫂嫂该着急了。” 初妍如梦初醒,从他怀中挣脱,低着头,脚步虚浮地往桃林外去。宋炽拦住她,手抬起,细心地帮她理了理刚刚压乱的衣襟。 刚刚她伏在他怀中,身上春水碧的轻罗褙子被压出了褶皱。 他手指的动作认真而细致,又帮她扶了扶摇摇欲坠的赤金点翠蝶戏牡丹步摇。初妍身子微僵,别开头不看他。 宋炽心中叹了口气,拉起她手,不紧不慢地向山下走去。 初妍还要挣扎,他温煦的声音响起:“你状态不好,是想阿兄背你下山?” 初妍:“……”一下子老实了。 初夏的风从湖面吹来,带来湖水的清新之气。山路两旁,绿荫蔽天,鸟鸣蝶绕,花草绚丽。山岭中静悄悄的,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初妍被宋炽携着手,初时浑身僵硬,身侧的人却安静异常,再无多余举动。她渐渐被四周景致吸引了目光,思想放空,放松下来,不知不觉就行到了湖边。 一叶扁舟在水面载沉载浮,船头一人仰卧,斗笠覆面,也不知是不是已进入梦乡。船尾处,一人抱膝而坐,望着岸上方向满面焦急,却困于湖中,不得上岸,正是香椽。 看到两人出现,香椽眼睛一亮,忙不迭地叫“平顺”。船头之人翻身坐起,正是宋炽的长随平顺,拿起船头长长的竹篙,轻轻一点,小舟悠悠向他们行来,停在了岸边。 宋炽松开了初妍的手。 初妍松了一口气,也不看他,正要上船。他忽然叫道:“妍妍。” 初妍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宋炽却没有再说什么,在他没有弄清楚真相前,一切言语安慰,一切保证都显得苍白无力,他目光落在她兀自没有血色的面上,轻声道:“你放心。” 放心什么?初妍一怔,没怎么放在心上,闷着头上了小舟。等到小舟悠悠荡开,她忽然意识到:宋炽没有上船? 她忍不住回头看去。宋炽绯衣玉带,立在碧色的垂柳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