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主人很可能是鞑靼人。” 什么? 初妍脸色大变,蓦地抬头看向宋炽:“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没有看信吗? 宋炽道:“做信封的牛皮纸看着粗糙,却极牢固,是由大同的一个小作坊玉澄坊所制;墨是松烟墨,杂有花香,那花是草原上特有的一种花,叫格桑花;还有封信的密蜡,是用牛油熬的,我们大辉人传信,一般只会用火漆封信。” 初妍愣愣地听着宋炽的陈述,越听越心惊:她没有想到,不看信,光是信封就能看出这么多东西。难道姬浩然真的通敌了? 如果是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难怪姬浩然怎么都不肯和她说实话,也难怪他那么忌惮手中有信的姬凌安,纵着对方踩在头上。 通敌,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姬浩然不可能这么蠢吧。 初妍再顾不得矜持,当着宋炽面拿出了里面的信,匆匆扫过。 她愣住了。 信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与信封上如出一辙,显然是同一人所书,可书写的内容—— “相见时难别亦难”,“日日思君不见君”,“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诗句摘抄?而且摘抄的全是相思之诗。 这怎么能要胁到姬浩然?而且,一个孩童,为什么要摘抄这种句子?这实在太奇怪了。 她茫然地看了一眼宋炽,宋炽君子地退后了一步,目不斜视,并没有看信中的内容。 初妍脑中混乱,伸手将信递给了宋炽。潜意识里,她就相信宋炽会看出些什么,给她一个答案。 宋炽深深看了她一眼,接过信,默然片刻,低叹道:“原来是情诗,怪不得。” 初妍不解:“这不是孩子摘抄的吗?” 宋炽道:“妍妍,你大概不知道,鞑靼人在马背上长大,连文字都没有,他们很多人根本不识我们大辉的字,更不会写。” “等等,”初妍顺着他的话整理思路,“你的意思是,这字不是孩子写的?而是一个初学写字的鞑靼人?” 宋炽点头。 初妍纠结:“鞑靼人写这种信给哥哥?”她意识到什么,脸色“唰”的一下白了,“写信的是个姑娘?” 姬浩然和敌营的姑娘?不会吧。 宋炽道:“这些只是我们的猜测。” 初妍呆不住了,将信装好,收入怀中:决定马上回去找姬浩然。 * 回到忠勇侯府时间还早。初妍问了门房,知道姬浩然一回来就被叫去了闲云院,决定直接去闲云院找人。 结果刚到垂花门门口,她就被秦姑姑拦住了。 秦姑姑也是学乖了,一早就命令小宫女在侯府门口守着,看到初妍回来就马上通知她,这才拦个正着。 初妍急着去找姬浩然,懒得与她虚与委蛇,直截了当地道:“姑姑见谅,我有要紧事要办。” 秦姑姑冷着脸道:“再要紧,能比得过太后娘娘的旨意要紧吗?” 初妍的眉微不可见地皱了皱,旋即松开,诧然问道:“太后娘娘又有新的旨吗?” 秦姑姑一噎,她反应也快,冷笑道:“昨儿的旨意姑娘还未遵呢,太后娘娘便是有新的旨意,只怕也支使不动姑娘。” 这是直接给自己套上不遵懿旨的罪名了?初妍看了她一眼,神色骤冷。 秦姑姑心头一惊,情不自禁退了一步。是她的错觉吗?,小姑娘仿佛忽然换上了上位者的气势,冷下脸的模样威势逼人,令人心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