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休息了一夜,吃了不少草料,看起来比人还要神采奕奕。 林州就在前方不到十里地,天上乌云盖顶,日头藏在乌云之后。 晏照夜打马行在前头,马背上的身姿挺拔,后面的人只管跟着他。 穿过喧闹的街道,沿着长街直走,尽头是一座气派非凡的宅邸。 大门前的石狮子神态昂扬,两只眼睛炯炯有神。 往上看去,门上的牌匾书着“孟府”二字。这里大概是晏照夜亲友的家。 一行四人骑着马直奔府邸,硬是吓醒了昏昏欲睡的阍者。 他挺直身子,大声问:“来者何人?” 苍堑答:“我等自京城而来,拜访你家大人。” 这架势,不像是拜访,更像是寻仇。 阍者又道:“报上名姓。” “晏照夜。” 阍者很快进去通报,不多会儿就出来了,还带着几个侍者。 他道:“请各位下马吧,让我等将马牵进马厩。” 侍者们牵着马自侧门而进,阍者则带着四人从大门进府。 孟府端的是富丽堂皇,雕梁画栋,这里大而宽敞。 阍者在前面带路,他侧着身子道:“孟大人在官府未归,夫人叫郎君女郎们去前厅休息片刻。” 前厅里金丝木条案同太师椅自成一套,精巧的琉璃灯悬在屋檐上。 条案上的两盆兰草青苍翠绿,沉香静静地燃着,烟雾丝丝缕缕飘起,复而消失不见。 主位上的女子看模样不过三十岁,她茜色的裙衫衣缘贴金,裙摆勾着银色丝线。 她笑容恬淡,沉稳大气,俨然是一家之主的做派。 晏照夜:“许久未见,不知孟兄与嫂嫂近来可好?” 在路上晏照夜已经同李知昼说过,他们要去拜访旧友,这旧友正是林州刺史孟归远。 而这女子是孟归远的娘子,名唤冯临晞,其父是礼部尚书冯若海。 冯临晞爽朗一笑,丝毫不见扭捏,“我们自然是好得很,反而是你,”她目光含笑,扫过李知昼,“娶了娘子也不请酒宴,难不成是要金屋藏娇?” 李知昼心里咯噔一声,果不其然,晏照夜道:“婚事办得匆忙,未来得及请酒,明年春日补上,请孟兄与嫂嫂到时一定要赏脸。” “那我可要送份大礼,”她指着旁边,“都坐,这么多椅子难不成都留着给我坐吗。” 冯临晞性格豪爽,同孟归远成婚十年至今无子。郎中看过不少,都说是她此生难以受孕。 夫妻俩不甚在意有无子嗣,只是家中长辈催得紧,又往孟归远房中送人。 冯临晞一怒之下将所有人都赶走,第二日孟归远在家宴上夹枪带棒说了许多话,于是孟家老宅都传冯临晞善妒,赶走了通房妾室,还逼迫孟大人不孝,实在是妒妇之举。 外人不知道的是,这么个损招就是孟归远不胜其烦后想出来的。 三年前孟归远调离京城,成了林州刺史,夫妻俩的生活才平静下来。 侍者送上几盏茶,冯临晞端起来,轻轻吹开茶叶,道:“既然来了就在府中住几日再走,你同仕和叙旧的,我带着弟妹在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