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祝君君会有这个疑问也不算奇怪,实在是因为方才蒋灵梧和温郁二人流露出来的表情太可疑了。 就好像是在说“不可能,你的病绝对治不好”一样。 假如岳星楼真的只是生病,那么即使那是一场难以治愈的顽疾,他二人也不该表达出这种意味来,更何况他们是百花谷的最优秀的医者,医术举世无双。 岳星楼对自己中蛊一事必然一无所知,所以不会太过敏感,但祝君君已经知晓其中缘故,于是他二人的表情便成了最大的破绽—— 蒋灵梧和温郁一定是知情的。 他们知道,却不说,更不找办法为岳星楼拔蛊,这很明显违背了他们的处世立场和做人原则——祝君君相信,无论是蒋灵梧还是温郁,他们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岳星楼中蛊而无所作为,他们不是这种黑良心的之人。 所以只可能是他们有着不得不放任的原因。 而那原因是什么,祝君君猜不到,她唯一能确信的一点是,他们应该是为了岳星楼好。 哪怕这种“好”已经伤害到了岳星楼,让他曾如困兽般走投无路、一蹶不振,哪怕未来有一天若岳星楼察觉到真相,他们的关系会因此分崩离析,甚至反目成仇。 事情推测到这里,祝君君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另一件事—— 司徒邪的心魔蛊。 蒋灵梧究竟能不能、有没有诊断出司徒邪身上的心魔蛊。 关于这一点祝君君是彻底没了头绪,她现在只能摊开手莫可奈何地感叹一句——江湖水深啊! “看你这脉象,倒的确比从前好了许多,”温郁收回手,脸上很有几分欣慰,祝君君也看不出什么破绽来,“所谓天妒英才,这或许是星楼你命路上必经的一大劫数,若能迈过去,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岳星楼哈哈笑道:“你现在做了谷主,倒也很会打趣我了。” 这个话题聊到这里算是告一段落,再聊就不礼貌了,于是三人不约而同端起手边杯盏喝了口茶,再放下时蒋灵梧的目光忽然——或者说是终于——落到了祝君君的身上。 这位头戴幕篱、身着白衣,紧挨着岳星楼坐在桌上却从头至尾一言不发的姑娘,早就引起了百花谷二人的注意。 “不知这位姑娘是——” 岳星楼的手像宣告主权般落到了祝君君肩上,祝君君敏感地觉得事情可能不妙,于是二人几乎是同时开了口: “——她是我将来的妻子。” “——我是他结拜的妹妹!” 百花谷二人面面相觑。 *** 谁也没料到这场突如其来的秋雨一直下到午夜都没有停的迹象。 在驿馆避雨的行人匆匆吃了一顿不怎么可口的晚饭后便各自回了客房休息,只有两三个外乡来的客商因实在有急事要办,才冒着雨连夜赶路去了。 简单洗漱了一下后,祝君君被岳星楼带着上了床。 或许是因为这个小小的驿站里住了太多人,男人今晚倒是十分克制,只是抱着祝君君亲亲摸摸了一会儿,被压抑下的欲望化作火热的体温,把冰凉的被窝暖得很舒服。 不过祝君君没什么睡意,她今天一下子知道了太多事,十分想找人交流交流—— 岳星楼是必须被蒙在鼓里的当事人,肯定不行;顾六也不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