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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入虎口 (下)


。对此我得郑重声明,你比他聪明多了。回到正题。他摔下去后,我赶紧衝下楼,想要当面质问他为何做这种事。或许是作贼心虚的关係,他看到我追上来,立刻拔腿就跑。于是我只好奋力追赶。由于当晚下着雨,我的脚程又不比他快,追到梅兰居的大门前,我就放弃了。至于他为何不折回来,以及为何会失足坠崖,我就不得而知了。以上就是整起事件的经过。我可没有说谎啊!如果是我害死他的,当时监视器应该会拍到我外出的影像,不是吗?那可是进出梅兰居的唯一通道呢。」

    孙玉娟即便对此不以为然,却也找不到理由反驳。

    倘若真如副教主所说,一心替情人復仇的自己不才是彻头彻尾的笨蛋?

    如此心想的同时,她感到有些昏沉,却又无法辨别究竟是喝醉,或者是红酒有问题,因为自己向来滴酒不沾。

    「我承认自己当下确实不希望他将这项消息走漏,甚至心生邪念,觉得要是没有他该有多好,但是我根本没有必要为了这样就犯罪吧?说到这个,你不觉得媒体有的时候很过分吗?未经查证,抑或捏造不实新闻,对人造成名誉上的伤害而被控告后,除非法院判决败诉,否则大多不会公开致歉,因为那样等于有损他们的专业形象。如此说来,你觉得他们和杀人犯有何不同?非得说一个,就是他们杀害的对象为名誉,而不是生命罢了。更可恶的是,他们就像毫无悔意的冷血杀人犯,不仅不认错,通常连句道歉也没有。」副教主一脸无辜。

    他见孙玉娟无言以对,又道:「宗教需要神圣感,副教主需要威严感,可是私底下的我不过是个平凡男性罢了。我又不像其他的神棍,假借宗教驱魔的名义,对女信徒伸出狼爪。」

    「如果是这样,相机何以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你刚才又为何会说警察也找不到的东西?这证明你作贼心虚,不是吗?」孙玉娟总算找到矛盾之处。

    她趁神智尚算清醒,又套话道:「他的记事本上详尽记载着某名女士爆了关于你的料。上次下山做笔录时,我已经将记事本呈交给警方了。相信警察过阵子便会再度造访梅兰居,不过却不是来找我,而是带你回去讯问!」

    看来她总算意识到红酒有问题,却又不愿趁昏迷之前逃跑。难不成她有别的计谋?

    「话题别围绕在那个笨蛋身上了。不如提提你吧。就某种层面而言,你可是不比他逊色啊!」副教主不打自招。

    他奸笑道:「在他身亡后,我就请人调查过关于他的种种,当然也包括交往状况。所以其实我打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的身分了,核准申请入住梅兰居的也是我。那么你觉得我为何还要让你过关呢?因为我除了想知道身为女流之辈的你究竟能做什么,更重要的是每当我想到你为了情人,奋不顾身地来到这里做些白费心机的傻事,便不禁捧腹大笑!谢谢你让我在穷极无聊的环境里,至少有件事可以当作笑柄啊!」

    或许是心思一直放在替情人揭露真相上,孙玉娟竟然疏忽了关于自己的事。

    正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原来自己筹备多时的计画反倒成就了对方的计画。

    与此同时,她感到四肢无力,眼皮不住跳动,睡意愈来愈浓,意识亦愈来愈模糊。

    摇摇晃晃的她不小心跪倒在地,随即又顺势倚靠着书桌,凭藉坚强的意志力与睡意缠斗。

    「原本我是打算对你置之不理,让你抱着绝望的心情离开梅兰居的。可是你实在太过分了,竟然在我的房间装上这种玩意!」副教主从口袋取出窃听器。

    他放到桌上,瞇眼笑道:「其实我早就发现了,但是为了避免你因为事跡败露而取消这次的行动,我只好装作视而不见,并夜夜故作鼾声,直到今天傍晚才拆除。另一方面,其实我昨晚就趁天黑之际返回这里。为了让时常躲在屋外偷窥的你主动送上门,我不仅得保持安静,甚至连电灯都不能开。嘿嘿嘿,看来这次是我棋高一着吧?不过你倒是有一点令我不得不感到佩服。你事先料想到家人有可能会替行踪不明的你报案,这样你或许就能够下山,趁机携带蒐证用品。这就是为什么我会用聪明来形容你的理由!」

    这番话只说对了一半。

    孙玉娟的确是为了获得下山机会,刻意留下没有写明去向的纸条,但窃听器却不是她装的。

    想不到任之宁弄巧成拙,反倒陷任务目标于险境。

    孙玉娟万念俱灰,以朦胧视线望着副教主摆在桌面的黑色物事,双眼逐渐闭拢,而后左手一滑,向前趴倒在地,陷入昏迷状态。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副教主仰天狂笑。

    他以新娘抱的姿势搂起不醒人事的孙玉娟,独语道:「不小心对她透露太多了。看来到时候又得麻烦『他们』製造意外,让她和情人一样死于非命了。」

    面善心恶的副教主究竟打算对痴情公主做什么?

    倘若白马王子并非独一无二,请快快出现拯救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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