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祁打开门,赵司南正站在门口,两人眼神并没有交汇,错身而过,一个向里一个向外。 越祁突然就想起娇然觉醒异能的那个晚上,他在屋里,看着赵司南向外走,现在向外走的,变成了他。 房门在他身后合上,他没往回看,站在原地良久,才挪动脚步。 赵司南进了房间,照例给娇然把了下脉,输送了些异能。 等娇然情况稍微稳定些,他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双手垂在腿上,眼神落在娇然脸上,停留很久。 他和薛炎不一样,薛炎和越祁真的是从小一起长大,他和两人认识都高叁了,学校抽出来几个代表,参加国家级比赛。 越祁没当回事儿,但是比赛安排在周末,持续两天,没办法回家了,他总得交代一声。 也不知道他怎么说的,那边应是应了,结果比赛前一天他们刚入住酒店,就看到了极有排场的一家人。 酒店前厅被他们布置的还挺有水准,一整块墙壁的LED屏幕上轮流滚动着参赛人员脱敏名单,最后屏幕上燃放着超大烟花,以及旗开得胜马到成功的祝福语。 LED屏幕下面,站着整整齐齐的一家叁口,爸爸穿着民国风的长马褂,手里握着一柄折扇,折扇半开着遮住下半张脸,看着斯斯文文被迫参与了家庭活动。 妈妈和另外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则穿着同款的红色旗袍,妈妈的那件颜色稍微偏暗,穿在身上玲珑有致,风情万种。小姑娘的那件颜色更鲜亮些,映衬着小脸雪白,眉眼如画。 越祁当时一脸不忍直视,单手捂住脸,另一只手朝他们挥了挥让他们先走,自己一脸牙疼的表情,犹犹豫豫要不要认亲。 那边的小姑娘已经不给他犹豫的机会了,穿着黑色小皮鞋哒哒哒地朝他跑过来,到了近处便非常熟练地往他身上跳。 越祁连忙两只手捧住她,一边按住她的裙摆一边在她屁股上打了下。 “裙子!!” 小姑娘穿的旗袍不显身材,开衩开得极高,却用珍珠盘扣扣了起来,看着精致灵巧,就是,似乎不太结实,随着小姑娘的动作一下子崩开了。 有颗珍珠弹跳了几下,滚到了他的脚边,他听见小姑娘惊呼一声,嗓音娇娇甜甜地,目光四处搜寻着,似乎想看看扣子崩到了哪里。 小姑娘叁心二意,他正准备提醒下,便看她收回了视线,委屈巴巴地扶着越祁的肩膀,看着后面慢悠悠走过来的夫妻。 “妈妈,旗袍坏了,哥哥‘旗开得胜’不了怎么办?” …… 第二次再见娇然,是在那对夫妻的丧礼上,小姑娘穿着黑色的裙子,明明是家里的主人,却被一群自称亲戚的人扯来扯去,口口声声说她可怜,一夜失去双亲,似乎都想要收养她。 她就像一块香喷喷的肉,那些人,分明是豺狼虎豹,都想要将这块肉叼回家。 小姑娘声音都哭哑了,一遍遍强调着,“我有哥哥……” 那些人很快就着她的话反驳,无非是那些套话,什么: “你哥哥都只是半大孩子,哪里养的了你?” “你哥哥也快成年了,你还小呢,以后他谈恋爱结婚,你嫂子能看得惯你这个小姑子?” “你爸妈去得急,也没留下个什么遗嘱,你哥要是把什么都攥自己手里,哪还有你的份……” 他情绪一向很淡,那次难得有些愤怒,冷着脸从人群里把小姑娘领出来,留下一串莫名其妙的谩骂。 将小姑娘领到了角落,他却有些哑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反倒是小姑娘自己,稳了稳情绪后问他:“我记得你,你是我哥哥的朋友吗?” 他应了声,有些招架不住小姑娘通红的眼眶,随口问:“你哥哥呢?” 小姑娘愣了下,茫然地四处看了看,垂下擦眼泪的手攥着黑色裙摆:“……我也不知道。” 她眼眶红了红,或许那些大人的话还是对她造成了影响,她怕她哥哥真的会嫌弃她累赘丢了她。 赵司南哑然,他今天似乎格外笨嘴拙舌。 他想说些什么,刚刚还一副要哭了的小姑娘却突然朝他走了一步,扯了扯他的衣摆。 “哥哥,你帮我给我哥哥打个电话吧,你有他的手机号码吗?” ——这就是赵医生的:没有私心,非个人行为 ps:还有一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