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春节的日子,梓曼卿一直工作到小年夜。 她去参加了地方电视台的直播春晚,登台唱了首合家欢的拜年歌。 没什么特点的烂大街级别歌曲,而且是主办那个综艺节目的电视台,看梓曼卿表演效果好,临时安排加进去的。 陆斐然都很惊讶,梓曼卿这么大的咖位,居然同意了这种临时来通知的工作。看来她真的是很喜欢以与音乐有关的事物被人知晓。 如此一来,她们踏上回陆斐然家乡的路途时,是大年叁十的白天。 因为梓曼卿硬要跟着一起回去,陆斐然没有时间提前自己回家收拾整理,更没有做什么过年的准备,预料家里除了几面破败的墙壁,一定什么都没有。陆斐然提前在A市买了点基本的米、油和熟食,打算如果到了家,镇上的菜市场已经买不到菜的话,就将就过个年。 陆斐然早早来到梓曼卿的家里。 “你还没吃早饭吧?”她问。得到了“没有”的答复后,她拿出特地带过来的东西:“先用一下你家的烤箱哦。” 过了十几分钟,梓曼卿自己走到了厨房里来:“好香啊!你在做什么?” “你最喜欢的那家面包房,最近推出了冷冻的半成品。因为已经开始过年了,我问了学姐,她说你过年期间可以吃得好点,我就带来了。” 整个厨房,弥漫着黄油的奶香味。 梓曼卿蹲下来,一直盯着亮着灯的烤箱看,眼睛里的期待一闪一闪。 “你什么时候去买的呀?今天这么早,而且大年夜,他们应该没开店吧?” “前几天,有一次你让我早点回去的那天。” 梓曼卿转了转眼睛,道:“那家店离这里,还有离你家,都很远。你特地去买的吗?” 陆斐然笑笑没说话。 那天她在回家的地铁上,碰巧刷到资讯,她第一天来做助理的时候,梓曼卿亲自开车去买甜点的面包房,推出了速冻半成品。于是她立即下地铁改变了线路,一个人坐了很久的公共交通去买的,再用保温袋子装好带回去。今天再带到梓曼卿的家里来。 梓曼卿吃着刚出炉的可颂和苹果面包的时候,脸上的神色是孩童般的欢喜。 其实从A市开车到自己的家乡E市,往常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一般两个小时就能到了。 可是因为是过年的时节,今天的高速都堵得像上班的早高峰。 一路上汽车催促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只要和前面的车有一点点空挡,就要踩油门开过去,否则后面的司机一定会不耐烦地大按喇叭。但即使如此,开了叁个小时了,还卡在半路上。 据说不晕车的人和晕车的人,连在车上闻到的味道都不一样。不晕车的人可能都不会注意到什么味道;可是晕车的人,比如陆斐然,即使坐在梓曼卿这么贵的车里,每一丝丝汽油味、尾气味、甚至车里座位上高级的皮革味,都一刻不停地干扰着她的感知,让她的胃里越来越翻江倒海起来。 平常路况顺利,她还能坚持,今天她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其实可以开窗户,有风吹进来,会好受一些。只是大冬天,会让车里很冷。 其实可以告诉梓曼卿,要求在下个服务区停下,在室外休息一会儿,就可以缓解症状。 可是当梓曼卿瞄了她一眼,问她“脸色不好,有什么不舒服吗”的时候,她只是沉默地摇头。 因为在陆斐然的认知里,有任何不适或病痛,都不能向他人展露,否则就是弱者的表现。 上次生病了告诉梓曼卿,只是因为要解释不能及时工作,不能给他人带来不便。 而除了这种原因,如果还要告诉他人自己的不适,那就是在麻烦别人。 她绝对不想麻烦别人。她不是个时刻麻烦他人的弱者。 她闭上眼,安静地忍受着。 她想起小学的时候,有一次生病,没忍住在教室里吐了。那刻薄的老师不满地白眼,用嘲讽的语气当着全班的面:“哼,看看这人,居然吐在教室里,也不知道去厕所里吐。” 没有一句关心。而班里的其他孩子,在老师轻蔑的带领下,也嘲笑起她来。 反正她是全班唯一一个家里人没有给老师“送礼”的小孩,老师当然不关心她。 她想起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