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之前在花院的那日,她似乎也是这么对自己说着,她还说她想静静地看着他、默默待在他的背后…… 她似乎是想尽自己所能来帮上他的忙。李烙一想到这儿,眼神越来越黯。 在他的沉思期间,表白完后的观无暝更是战战兢兢的等待他的回覆,半点声响都不敢发出。房间中,依然静謐的连根针掉落都很是清晰。 李烙看了眼窗外半开、哗啦下着的大雨,语气极为清淡:「我心中就只有环儿一人。」 观无暝内心一痛,但还是强撑着:「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是我来晚了,我怨不得任何人,怪,也怪不了谁……」 谁都没有错,只是命运错过了,如果早先时候她可以先遇见李烙,让李烙喜欢上自己,那之后就不会牵扯到提出这一连串计画的烎环了,更不会让如今的她愧疚难耐,伤心至此,抱病在床。 烎环说得对,这是怎么样的孽缘和纠结关係啊……全都是些不如人愿的。 忽然间,李烙似乎像下了什么决心般的正眼看着观无暝,神情格外认真:「我不想让环儿为难,但也不想娶个我不爱,甚至看不顺心的女人,哪怕只是虚情假意跟表面上装作的虚偽,我都不想。」 观无暝笑脸一僵,她总觉得,李烙再继续说下去,她撑起的假面具就要被无情给撕破了,心中的伤悲也快要溃堤了。 虚情假意……她,观氏一族受宠的最小女儿,何需要人家怜悯到如此地步呢…… 明明那一天,被旁人冷笑奚落都没有流露出任何不适模样,就只有李烙,每次的面对面,听着他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仅是轻轻一句刺耳的话,都总是能让她心痛不已。 她不想在任何人面前示弱,更不想在他面前流泪,老是哭的女人是很惹人厌烦的。况且真心的眼泪……也是观无暝最不愿让人看到的。她寧愿让大家相信,一切都是假的,这些都是假的…… 就连自己也是。 李烙没察觉到她的异样,只再开口:「所以,你退一步吧。我可以允许你在我眼前溜达,我也可以按照环儿说得那样,不把你当作仅仅一个下人看待,要跟我说话也行,想见我也行,可这里主僕区别落差甚大,在外人面前,你就得乖乖尽好自己丫鬟的本分。还有就是没事别靠我太近,以后我和环儿独处时,你就得自己退下。」 现在观无暝已说不出心里头到底什么滋味了。 她是该伤心呢,还是该高兴?或许两方原来该是平衡的,可现在居然是高兴的心理多了一点点……因为,这番话是否可以代表,他不再厌恶着她了?他愿意跟她和平相处了? 原来,爱一个人可以爱到如此卑微,爱得如此的渺小可怜。但心中却还是有一点点小小地欣喜。因为,他不反对她在远方守着他的那份小小的爱了。 这该死的欣喜。 最后他这么说:「我要你清楚明白一件事,我这辈子,不可能娶你。」 观无暝微弯下身,施了个简单的丫鬟礼,头低着,强迫自己别让那快要氾滥的泪水更加汹涌,甚至爆发。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顺的回答:「我明白,多谢老爷的成全。」 李烙拂袖离去。 观无暝目送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一滴泪水终还是忍不住的落下。 她已经无法分辨那泪水到底是洋溢着喜悦,还是充斥着伤悲了。 ———*——*——*——— 叫李烙「老爷」很是自然,因为整个李府就他最大。 他是玄武国李丞相之子,跟已故父亲同是在朝为官,加上在处事能力上又深得玄武国主青睞,故自然而然的继任了父亲衣钵,也就是李丞相位置,掌有一府之权。 就因为家中地位大,所以当初贸然退下观氏一族的亲事时,并无多大困难。 虽然明面上是被家族长者不轻不重的唸说了几句,但就因为他坚持不娶,所以大家也拿他没有办法,都只能由着他了。李烙让几个辈份大的公叔姨娘去处理这一门退婚之事,他自己倒好端端的待在一旁没怎么搅和。 那些不过都是外人圈子的交际,他这个始作俑者一点兴趣都无,甚至也没有任何愧疚,好似他对一国城主之女的悔婚一事并无深感不妥之处。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病后大癒的烎环瞧见李烙对自己嘘寒问暖的同时,也接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