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这一句“天生就会做菜”,真的不是夸大其词。 “林姑娘如此聪慧,自是什么都会的。”杜如松笑得越发温柔,半点也没察觉自己对林淡有一种盲目的喜欢和信任,仿佛她说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都是好的。 林淡嘴角一翘,竟露出一抹罕见的、可爱的笑容。 杜如松呆了呆,直等妹妹在一旁假装咳嗽才低下头去,仓促地喝了几口汤,耳朵红彤彤的,似要滴血。 林淡还在整理东西,并未注意到他的异状。 杜如烟拿出几套衣服和几条被子说道:“哥哥,这些衣服是淡淡帮你做的,看着很薄,其实非常保暖,里面用蚕丝绵兜做了内衬,浣洗的时候你记得把内衬拆下来,莫要沾水。沾了水就变形了,不能保暖了。这几床被子也是淡淡做的,你自己留两条盖,剩余的拿去送给你的上峰。我原本没想到还要给你上峰送东西,是淡淡提醒我,我才带来的。你说淡淡是不是特别能干?” 杜如松想也不想就点头道:“林姑娘是我见过的最能干的姑娘。” 饶是林淡性子再淡,这会儿也被兄妹二人吹捧得有些飘飘然。 看见她眼睛微眯,唇角微扬的可爱模样,杜如松垂下头无声一笑,满心都是难以言喻的温柔。少顷,他又抬起头来,言道:“我先试穿一下衣服吧,有哪里不合身,林姑娘还能帮我改一下。” “好,我带了工具。”林淡拍了拍腰间的荷包。作为一名合格的绣娘,她总是针线不离手。 杜如松把衣服拿到屏风后试穿,明明很合身,走出来后却让林淡帮他改大一点,“大了才好活动。”他如是说道。 林淡立刻掏出小剪子,把腰身、肩膀、腋下、手臂等处的线剪掉。做衣服的时候她预先留有放大的空间,只需拆掉其中几条折痕就行,并不需要做太多改动。 杜如松高举双手,侧过身子,让林淡围着自己打转,垂眸看向她时,目光说不出得深邃。她的动作很仔细,再微小的线头也会用针挑出来扯掉,又把稍微过大的地方重新缝合一下,看着她认真专注的表情,杜如松只觉得内心一片满足平静。 杜如烟冲哥哥挤眉弄眼,无声说道:“我家淡淡贤惠吧?” 杜如松抿嘴一笑,端的是温柔万千。 衣服改好后,杜如松便把两人送出军营,天色越来越暗,再不走就不安全了。回营时,得了他恩惠的士兵纷纷走过来向他道谢,又有几名百户、千户试图与他套近乎。曾经为难过他的军需官看见他调头就走,脸上全是惊恐的神色。 这就是大皇子来访的效果,也是权势的震慑力。没有身份、地位、权势,人活着便如蝼蚁。杜如松从未如此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但回到营房后,看见摆放在桌上,还冒着腾腾热气的炖菜,他冷硬的心瞬间便塌陷了一角。在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靠近你、温暖你,为的不是你的权势、身份和地位,而仅仅只是因为他们想要那样去做。 他三两口吃掉炖菜,洗了一个澡,换上看似轻薄、实则保暖的新衣,躺上床,把蓬松柔软的蚕丝被盖上,顿时长舒了一口气。胃是暖的,身体是暖的,连心也是暖的。明年,后年,一直到余生的尽头,他都想拥有这样一个温暖的夜,和那样一个温暖的人。 ………… 有了大笔大笔的进项,林家过了一个十分热闹的新年。过完元宵节,杜如烟也从山上下来了,淡烟绣庄这才开始营业。然而半个月后,店里的生意却一落千丈,很少有人再来预订绣服和布料,原本频繁光顾淡烟绣庄的豪华马车,如今都停在对面的孟氏绣庄。 “淡淡,孟仲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批新式蜀锦,能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像霓虹一般五彩斑斓、光韵流转,好看极了。如今虽然只有红色一种,却卖得很好,全临安府的贵妇、小姐都在抢购。”杜如烟忧心忡忡地道:“听说孟仲还在敦促旗下的织女早日研究出其他花色,待他做成了,咱们绣庄还怎么做生意?那种布料一匹就卖二百两银子,走得是高端路线,与我们的路线完全重合了,我们若是没有更好的布料,怕是很难与他竞争。你做的绣服虽然好看,但速度太慢,而他们那种布料无需绣制任何花样,买来直接就能做成漂亮的衣裳。久而久之,大家便都去光顾孟氏绣庄,咱们这边肯定会流失很多客户。” 林淡咬断一根丝线,抬起头来问道:“你说的新式蜀锦是不是那种名为凤凰火的布料?” “对,正是。听说孟仲年前从蜀州挖来一批织女,经过好几个月的钻研才织成这种蜀锦,其余布商想要购买,他都不卖。蜀州那边也完全找不到类似的布料,是他独家生产的。有了这种蜀锦,他可以把持布料供应的渠道,以此挟持其余布商,然后把自家的蜀锦卖进皇宫里去,并连年独得皇商资格。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垄断浙省的织造市场,成为当地一霸。”杜如烟沉声道:“我们的绣庄在这种情况下最多还能存活两年。” 刺绣是个技术活,碍于人工,很难得到大规模的发展。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