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淡却在此时放下书,问道:“大哥,我有没有吵到你?” 薛伯庸一声不吭。 林淡放心了,拿起书继续背诵,音量比之前还高。 过了大约两刻钟,薛伯庸忍无可忍地道:“你闭嘴!” “大哥你说什么?”林淡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薛伯庸拧紧眉毛,一字一句说道:“我让你闭嘴,你太吵了!” “好的大哥,我不念出声就是。”林淡这才满意了,走到薛伯庸身边,蹲下与他平视,徐徐道:“大哥,你想要什么你就跟我说,你不说,我又怎么知道呢?我现在再问你一遍,你中午想吃什么菜,你对口味有什么偏好?” 薛伯庸咬紧牙关,挤出一句话:“就吃你先前说的那几道菜,我没有特殊的偏好,清淡或重口都可以。” 林淡锲而不舍地问:“那大哥你喜欢什么口味?咸的、甜的、辣的、麻辣的、酸辣的、香辣的……” 薛伯庸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不等她说完便艰难地吐出两个字:“甜的。” “啊?”林淡显得很惊讶,完全没料到大哥这样的铁血硬汉,竟然会喜欢甜食。 薛伯庸却以为她在装傻,故意整自己,虽然百般不情愿,依然重复了一遍:“我喜欢甜的,这下你满意了吗?可以收声了吗?可以离开我的房间,让我清静片刻吗?” 林淡连连点头,“满意了,那我中午再给大哥做一道琥珀藕饼,甜甜糯糯的十分好吃。大哥我这就走。” 她把厚厚一沓医书又搬回了自己的书房,当薛伯庸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喘一口气时,她又回来了,二话不说便把他抱到窗边,并认真叮嘱道:“大哥,你得多晒太阳,这样对骨头有好处。早上天气还是有些凉了,过半个时辰我再来把你抱出去,我们在院子里晒一晒,等吃完午饭你再回床上睡觉。这里有几本兵书,是我从你书房里找到的,你看一看吧,免得无聊。大哥我走了,你有事叫我。你看,只要你愿意说出口,我就能满足你的一切要求,你有什么想法,以后不要再闷在心里了。” 薛伯庸冷笑道:“我说过多少次了,让你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抱我,你有听过吗?” 林淡不以为意地摆手:“那不一样。对你有好处的事我都会去做,不管你同不同意。” 薛伯庸笑得越发冷了:“那我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 “唉,我跟大哥说不清楚,就这样吧。”林淡叹息道:“大哥,我真的走了,今天早上你已经耽误我很多时间了。” 薛伯庸被她气了个倒仰,拍着椅子扶手说道:“林淡,你还讲不讲理,你怎么能倒打一耙?林淡,林淡,你给我回来,我们说清楚……” 林淡掩上房门,然后揉了揉腮帮子。她其实很不喜欢说话,但是没有办法,大哥也是那种沉默寡言的人,如今又瘫痪在床,心情抑郁,再闷下去非得闷出更严重的病来。于是,她不得不强迫自己每天说很多话,并想方设法引逗大哥说话,把他内心的抑郁宣泄出来。 她素来是个直来直往的人,不知道怎么说话才委婉好听,反而每每把大哥气得七窍生烟。但歪打正着的,大哥的心情竟一日日地明朗起来,脸色也渐渐红润了,令她松了好大一口气。 她走进书房,拿出一张纸写道:半个时辰后,等天气转暖了,记得去抱大哥出来晒太阳。大哥中午想吃板栗炖鸡、莲藕炖排骨、蒸鲈鱼、炒白菜、炒南瓜,还要再做两道甜点,一道琥珀藕饼,一道拔丝苹果。大哥喜欢吃甜的! 写完,她把这张纸粘在身旁的窗户上,只要稍微偏头就能看见,以便随时提醒自己不要因为沉迷学习而忘了照顾大哥。 做完这一切,她正准备翻开医书,却听门外传来一道急促的嗓音:“林淡,林淡,你赶紧给我滚出来!” 这声音林淡太熟悉了,不是原主那个未婚夫薛继明,又是谁?她正准备出去看看情况,就听薛伯庸冷道:“在我的院子里,岂容你高声喧哗。” 气势汹汹的薛继明像见了猫的老鼠,立刻软了声调,赔着小心:“大哥我错了,我也是太着急了才会如此。下次我一定注意,大哥您就原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