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林淡这次没那么好说话,摆手拒绝道:“不行,我明天还要做生意。晚饭我可以请你们吃,卖出去的食物却不能白给你们,一码归一码。” “小丫头还挺有原则的。说吧,你有什么活儿需要哥哥们干,干完换一口肉吃成不?”康少杰撸起袖子,露出自己强健的肱二头肌。 沈加一和曹沐晨也连忙挽起袖子,一副为林淡赴汤蹈火的严肃表情。三人正耍宝呢,林栓柱就在外面喊起来了:“淡啊,舀一碗腊肉出来,六婶子家的万福不肯吃饭了。” 林淡拎着烧火棍跑到外面,扬声道:“六婶子,您回吧,我家的腊肉明天要拿去卖钱的。” 一名拿着海碗的中年妇女露出不忿的神态,不敢跟力大如牛的林淡歪缠,只能频频去瞪老实巴交的林栓柱。林栓柱老脸一红,正要劝孙女儿大方一点,林淡又开口了:“爷,三个月之后你还要去市里动手术取钢板,几千块钱的手术费从哪儿来?我不想办法挣点钱,难道这回你还让我跪在医院门口给人家磕头吗?这家来要一点,那家来要一点,咱家有多少肉够他们分的?” 想起孙女儿为了挣钱给别人端屎端尿的情景,林栓柱顿时羞愧得无地自容。他嘴巴一张就把人情送出去了,苦的却是他的孙女儿啊!他怎么这么糊涂! “淡啊,以后爷再不胡乱做主了,家里全都是你说了算,好不好啊?”他讨好地问道。 林淡点了点头,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那名中年妇女。妇女面皮微微有些发红,想起在家中哭闹的小孙子,又辩驳道:“谁说要全部分走了?只弄一点点给我家万福润润嘴就行了,瞧你家抠的!”然而她话音刚落,便有四名妇女拿着碗来到了林家门前,张口便说:“老林,我家孩子哭着喊着要吃你家的腊肉,你行行好,给我弄一点吧?” 中年妇女愣了愣,然后脸皮子越来越红。还别说,要是林淡当真给她弄了一碗,后面来的这些人她是给还是不给啊?为了不得罪人,自然是要给的,可不就陆陆续续送完了吗? 林栓柱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谨慎,只一眼又一眼地去瞅孙女儿,头根本抬不起来。老了,糊涂了,往后还是少说话,多做事吧。 林淡是不怕得罪人的,只说家里的腊肉要拿去镇上卖,不送。几名妇女不甘不愿地走了,少不得讽刺林淡几句,说镇上的人不缺几口肉吃,她准得赔钱。稍后又有几个人来林家讨肉,拿的都是海碗,一点都不知道“客气”两个字该怎么写。农村就是这样,有啥好东西根本藏不住,面皮稍微薄一点,便宜就被周围的人占光了。 看着林淡一一把人拒了,三位少年臊得满脸通红,再不敢提吃腊肉的事,还主动找活儿干。 “林大爷,您家地里要不要浇水?” “林大爷,您家地里要锄草吗?” “废话,肯定要。每天这个时候,地里的菜都得浇水锄草,走,这里有锄头、水桶、扁担,我们干活儿去!”康少杰从墙角里找出一堆工具,催促着小伙伴们下地干活。 看见在林家菜地里挥汗如雨的三位大少爷,在自家地里累得要死要活的焦晓娥好悬没被气晕过去。 林淡站在门口看着三人,目中不禁沁出一丝笑意。 她回到厨房,把蒸熟的糯米从灶台上扛下来,再把炖得浓香入味的腊肉丁、腊豆干丁倒入米桶,搅拌均匀。原本社饭不是这样做的,腊肉和腊豆干无需炖煮,只切成丁直接与米粒混合在一起上蒸笼蒸就行了。但桃花镇这边的人口味都很重,偏爱油腻、香辣、酸咸的食物。林淡刻意观察了一下,这里的人最爱在吃完肉之后把剩下的油汤往米饭里拌,还专门发明了一道美食叫肉汤拌饭,连馆子里都有卖,而林淡最擅长根据地域和口味的不同来烹饪食物,自然就改变了社饭的做法。 熬过的腊肉油脂更丰富,把糯米浸得油亮油亮的,扑鼻而来的满满都是肉香。林淡拌了又拌,让味道混合得更均匀,这才把剁碎并调好味的野葱、姜末、蒜末、青蒿等食材也都倒入半熟的糯米饭搅拌,明天早上早点起来蒸熟便可以带去学校售卖。 做完这一切,她从水缸里捞出三个糍粑,放入油锅里煎熟,再用锅铲把软呼呼的糍粑压成又大又薄的一张脆饼,完了切成三块,涂上油辣椒、豆腐乳,裹上用蒜末和香油爆炒而成的酸豆角,做成了香煎糍粑饼,放在灶台边热着。 跟拍周翠翠的摄影师已经成了林淡的专属摄影师,这会儿正对着三个又脆又香的卷饼咽口水。 林淡笑睨他一眼,便又拿出几个糍粑,一一煎成饼,裹上各种开胃的酸菜,用干净的油纸包好。她也没主动邀请几位摄影师,而是走到外面,扬声道:“行了,回来吧,天色已经晚了,该收工了。” 早就累得不行的三位少年欢呼了一阵,然后扛着锄头、扁担飞快往林家跑,看见热腾腾的糍粑卷饼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