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十八寨第一次被侵略军撬开山门。一批又一批的日本兵扫荡苗寨,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累月大雪封闭了山川,第三批避难的苗民在部队带领下躲入深山,整整一月饥寒交迫只能靠吃土充饥。 黑龙峪周围溶洞无数,是最好的避难场所,某处洞内聚集了上百苗民。 “砰砰砰——” 洞内的人们嚼着黄壤,麻木地听着黑龙潭边枪声昼夜不歇。 一排排苗民被捆绑在黑龙潭边,日本人的军靴踩在国人的脊梁骨上,带血锈的枪口顶在我们的后脑。 “砰砰砰——” 洁白的雪地被滚烫鲜血融化,绵延成道道血河,汇入曲折幽深的黑龙潭。 黑龙峪四面山林上,悬吊着一具具苦难的尸首。坂田中队践行的指令是,杀光,掠光,毁光。 指挥官坂田秀吉把黑龙潭当成天然葬尸坑,就地处决上千苗民和被俘的国军部队。 他气愤地指责士兵将弹药浪费在卑贱物种身上,用他高贵的指挥刀砍下国军士兵的头颅。 日本兵们纷纷上刺刀,挨个处理成千上百个束手待宰的支那人。 围困一月,纵使黑龙峪溶洞多容易藏匿,苗民也禁不住腹中饥饿,陆陆续续出山搜寻食物,可去之有十,归之仅有一二。 洞中被活活饿死的苗民数不胜数,只留下一批年轻人在苦难中挣扎苟活。 一户人家十口兄弟只剩下老七、老九。兄弟俩筹划着出门寻找食物,给老七怀孕八月饿到奄奄一息的妻子果腹。 兄弟俩把孕妇安置在洞穴深处隐蔽的小洞,收拾安心后才出门。可刚一出门,就被埋伏在山下的日本兵沿着踪迹扫荡进苗民藏身的溶洞,将洞中男子统统砍杀,女性羞辱糟践,下到几岁幼女上到八十老妇,死状极其残忍。 曲折的溶洞幽暗深邃,一个日本兵避开正在屠杀的洞穴,端着刺刀警惕地沿着内洞一直走,终于在仄蔽的洞穴深处,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华国妇女…… 外洞的屠杀渐渐没了声息。 不一会儿,听见部队口号高喊着什么。洞穴深处的日本兵连忙起身,穿上裤子勒紧皮带,将冰冷枪口对准了地上衣衫褴褛的孕妇。 那个华国妇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护在了肚子上。 与此同时,一滴冰冷的溶洞水突然滴落到日本兵脸上,扣住扳机的手指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瞬。 “砰——” 一声枪响在洞穴深处崩裂,溶洞四壁绵延不断地回荡着“嗡嗡嗡”的低号…… 等到兄弟俩归来,看到的是溶洞内尸骸遍地。血水淌成了一条溪流,沿着曲折幽深的溶洞水道静谧流淌,一直淌到洞穴深处。 挺着大肚子的孕妇躺在地上,身上未着片缕,两只眼睛在昏暗的洞穴内发出一息尚存的生气。 老七万分欣喜地向前一步,脚底却忽然踩到了什么被生生膈到。 捡起来一看,是盒铁皮子,日本兵的水果糖。 而妻子身体旁边的洞壁上,嵌着一颗冰冷的子弹,森寒地嘲笑着他。 “你…无耻!下贱!肮脏!” 老七目眦欲裂,手腕上青筋颤抖,愤怒地将铁盒子暴摔在地,五颗水果糖从铁盒子里骨碌碌滚落一地。 而奄奄一息的妻子却挣扎着去抢夺那五颗糖,拼了命塞进嘴里,支支吾吾地低声抽泣。 “无耻!简直无耻!你这个下作的娼妇!贱人!”他一掌打在妻子脸上,混杂着泥泞与泪水,烫得他发寒。 他们兄弟俩这一趟,并没有搜寻到任何食物。寨子里的粮食早被日本兵掠了干净。 “我倒宁愿你死了!” 他痛苦地瞪着因为日本兵施舍的五颗糖而侥幸活命的孕妻,再也说不出话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