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余毅是小山村中的进步青年,早早见识了外面的世界,在他眼里,家乡和潘玫都代表着落后和愚昧,是他必须抛弃的过去。 “潘玫,我必须走。”余毅嘴唇轻动,眉间掠过一丝不忍,却在下一秒被坚定所取代,当他再一次看向潘玫的时候,眼中只余冷漠。 “是吗?”潘玫睫毛微颤,本就惨淡的面容在镜头下更显真实,她看似平静,轻轻抖动的手指却暴露了她的真实情绪,她只能更加用力地捏住孩子的襁褓,一双清澈的眼睛盯着余毅,依旧如水波一般温柔,“那你就走吧。” 镜头慢慢拉近,乔筝对潘玫这个角色的演绎慢慢收入众人视线中。 无论是她一刹那间苍白了数倍的脸庞,还是颤抖的手指,都真实且动人,每一桢都像一幅动态画。 闻天白给了乔筝的眼睛一个特写,余毅转身离开的一瞬间,她温柔的眼睛蓄满了泪水,下一秒,她双眼紧紧闭着,眼泪断成了线。 但很快,她就擦干眼泪,手指捏住襁褓里孩子的小鼻子:“就只剩我和你了啊。” 镜头里,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笑容中既有自嘲,也有悲伤,更多的是不肯放弃的执拗。 镜头拉长再拉长,将湛蓝的整片天空都包括其中,和广阔的天空相比,每个人物的命运都微不足道。 “过!” 闻天白欣喜地大吼一声,恨不能跳到场中给乔筝一个大大的拥抱,然而没等他行动,乔筝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怀里的宝宝塞到副导演手里,那姿态,就跟甩掉一颗□□似的。 “我的妈呀,小豆豆又尿了,她到底和我什么仇什么怨?”乔筝在原地跺了跺脚,“小豆豆啊小豆豆,我不是你的马桶啊!” 小豆豆是副导演唯一的孙女,剧组实在找不到符合角色要求的婴儿,正好副导演家去年年底进了个孙女,闻天白就打上了自家人的主意。 副导演委委屈屈地送上了自家小孙女,拍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乔筝把孩子给他看好了。 乔筝胸脯拍得砰砰响,可真和这位小演员合作对手戏的时候,她才发现小孩子是多么恶魔的一种生物。 这小屁孩和她八字不合。 一想到拍摄中途的囧事,乔筝别提多郁闷了。 “在电影里你明明就是一渣男,怎么这孩子这么喜欢你?” 看着一旁乐颠颠抱小孩玩的易方奇,乔筝心里满是不爽,这小屁孩明明还没豆芽大,在易方奇怀里就乐得眉开眼笑口水直流,可一往乔筝手里放,她小人家嚎哭几声都是最给面子的了,乔筝在电影里的戏服都被她尿湿了好几件。 别看今天这幕戏拍得挺顺,那是乔筝一大早起床烧香拜佛求来的结果。 小姑奶奶很给面子,没哭,可到了戏份就要拍完的刹那,乔筝很清楚地感觉到了胸口划过的一道热流。 她,尿了。 乔筝难以形容那一刻无数羊驼在她脑海中奔腾而去的心情。 听乔筝这么问,易方奇小心翼翼地托住小宝宝,笑道:“我家那个也才八个月,我是练多了,对孩子有耐心。小孩子虽然不懂,但她也是有反应的。” 乔筝叹了口气:“好吧,估计是我太凶了。” 以她那一言不合就开撕的性子,她这辈子大概都散发不了母性的光辉了。 …… 在剧组的日子辛苦而又漫长,乔筝的戏份最多,人物设定最复杂,压力自然也最大。 不过短短两个月,她的脸就和普通的农村女人没什么区别,手也变得又糙又干,为了让自己更贴近角色,乔筝每天用手刨土,也不擦护手霜,任由手皴到裂了皮。 所幸,效果是明显的。 这两个月里,乔筝脸上丝毫不见平日的光彩照人,她整个人沉浸在潘玫这个角色中,为她的喜所喜,为她的悲所悲。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