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也没有这么沉过,总是一点风吹草动,眼皮下的瞳孔就会转动。 像......现在一样。 她毫无预兆地等到了他睁开眼,一时间连做什么表情都不知道。 他们对视了有多久,一天一夜那么长,一分一秒那么短。 怎么也想不到他的第一句话是:“你谁啊?” 当时向思迁又是什么表情,她也不知道,病房里没镜子。 她只是难过了一下,然后安慰自己,至少他醒来了,醒来就好。哪有人能拍胸脯打包票,这一生不遇到任何肥皂剧里的狗血剧情。 “只是一个不太重要的人。”她是这样回答的,“我叫医生来。” 起身的时候手腕被忽然拽住,连带几根线掉落。 他依旧在盯着她看:“我看你挺眼熟的。” “你记错了。”向思迁说。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会有这种想法,顺应天命。 如果真的忘了,不是也挺好的?都明白是自己献出爱更多,干嘛还要反复折磨。 老天现在给予一个机会,抓住刚刚好。 十分不合时宜,但能够理解。 也没有那么多历经千帆仍平安归来的理想故事,更多时候依照时间海顺流发展,走散在车水马龙里。 只是她会难过。 “怎么没把你蠢死。” “还是打算顺杆爬?” 但可惜,老天依旧偏爱那一个,给他比别人更多,怎么忍心看宠爱的孩子就此孤独或下地狱。 就是一条恶人命,对待神也好佛也罢无惧无敬,但就是能被偏爱到这个份儿上,永远胜券在握,永远当胜利者。 你跟天意讲道理? 连抬起手想打他都能只能落到一半。 “好狠的心啊。”他笑吟吟地将停在半空的手揣进怀里,放到心脏位置,“亏我还把自己跟一颗这么狠的心调成相同频率,不如去死。” 她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特地感受过自己的心跳频率,那种时刻都不停的声音没人会静下来细细听。 但是现在,她把她抓在手上,把他抓在手上。 皮下隐藏的植入式起搏器也许已经被血肉暖到温热,成为某种证明,如同上将佩戴的荣誉胸章。 他的这枚独一无二,无所替代。 这刻与她跳动的心脏同频。 “我梦见你死了。” “盼我点好。” “是善终。” “给我抱抱。” 他将人揽进怀里,好像她才是脆弱的那一个,随手卷着飘起来的发尾。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和她一样。 “我也想听听你的故事。” 她其实很无聊的。 “跟我走么。” 她没问去哪里,点了点头。 看,爱是不是凌驾伦理道德,生死跨过,命也可以舍。 ——Happy?Ending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