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徵见她脸上露出微愕的神情?,于是便继续道:“继续禁闭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当面讲清楚一些事,总好过他心里一直有根刺。” 顾笙垂头,握着刀柄的手指有些发紧,待将苹果削好才递过去,遂低声道:“小乔身上的处分……真的不能划掉吗?” 宋徵接过苹果,另一只手却捏了捏她的手指,脸上始终挂着浅笑,他自然明白她说的处分并非是指此次。 乔小乔身上背着三年前的那次处分的确日后很难升上去,这也就是为什么这次的提干军官名单里没有他的名字,同一批的其他人都上完调了,唯有乔小乔还在的原地踏步。 但论业务能力,乔小乔即便不是最优秀的,那也是北部战区中少部分的精干,至少已经连续七年拿下一等功,甚至还在去年的国际特种兵大赛中代表我国取得第一名的成绩。 但三年前那次怒闯追悼会,当着所有军部高层以及首长的面抢尸,这已经足够惊世骇俗了,再加上之后还做出“辱尸”,即是将尸体的牙齿掰下。 等归还尸体的那天早上,法医才发现原本尸体下排的某颗牙失踪,但当时已经被扭送到总部战区审讯室的乔小乔概不承认自己有对尸体做出任何举动。 那一次军部一部分高层坚决要处理乔小乔,甚至要将本人扭送到军事法庭进行审理。 如若不是上面几方势力压下来,乔小乔这身军装早就被扒下来了。 在某些人眼里,他最后只是不疼不痒的被关了一段时间的禁闭,身上背了一个大处分,然而这道处分却也直接度断送乔小乔的军官仕途。 虽说乔小乔本人不甚在意,他是真的热爱部队的生活,喜欢的是跟好兄弟们在军营里训练以及执行任务的感觉,仕途反而对他来说不是最重要的。 即便顾笙知道这一点,但她心里依旧像有根刺堵在胸口上,一旦想起来就会隐隐刺痛。 她知道这是她在替小乔不甘,但同时也是愧对小乔。 宋徵见她垂眸不语,于是又道:“不是不能划掉,而是需要上面一些人松口。” 宋徵即便如今在军部有绝对的权力,但这份权力却同时也受到对方势力的牵制,其中军部方面就有来自庄家、萧家等人在暗中的压力,因此并非所有的事情都能够做到游刃有余的处理,亦或者说一旦他插手此事,或许更多人的关注点会重新回到乔小乔身上,那么对于乔小乔来说并非是好事。 顾笙不打算为难宋徵,只轻轻点头,但还是忍不住问:“是那些人?” “军部目前有几派势力,刘李成为北派,与我关系匪浅,而南派则有庄、顾分庭抗礼,中派则以萧家势力人脉最广,以上只是目前的情况,目前乔家与南派有嫌隙,北派这边又同时受到南派挟制不好动作,萧家这几年一直处于中立,但在京都一直有蠢蠢欲动,隐忍待发的趋势。” 眼神看向顾笙,便看见她蹙着眉,便知道她已经听明白了他说的这些,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应该知道其中的权力关系。 于是宋徵又拍了拍她的脸颊,便笑着说:“乔小乔的车子估计也快到了,你下去接一下人吧,省得他一会儿继续闹腾。” 顾笙挑眉,眼底闪烁着促狭的光,“你跟他说了我在这里?” 宋徵则笑道:“如果不说,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肯来。” 顾笙身体已经站起来了,手还拉着他,于是眉眼弯弯,“那我先去接小乔,你睡一会儿吧,刚做完手术得好好休息。” 宋徵只笑不语,看着她即将要走出病房外,但又见她转过身,然后笑着问:“你真不吃醋?” 宋徵将身体稍微往后一靠,有些无奈的摇着头咬了一口苹果,但眼睛却一直看着她。 顾笙才耸耸肩,“行吧,首长好气量。” 等转过身,宋徵便站起来,眯着眼拉开窗帘,看见一辆越野车刚巧驶入住院部楼下。 而与此同时,另一辆吉普车也同时驶入另一侧的小花园中,那儿是住院部的后门,吉普车上,已经陷入梦魇之中的人被反捆着双手,嘴里塞着布条,开车的司机全程一路上都打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生怕被后排犯病的直接扑过来撕咬一口,毕竟此前他就亲眼见过自己同事被咬下一块皮。 车门一开,提前联系好的医护人员立即从楼上下来,推着一辆轮椅,直接将人给带了上去。 全程沉默的萧寂望着弟弟被人推走,眼底酝酿着一些不知道的情绪,?但与此同时却看见了前面几十米外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一辆车一阵小跑。 逆着光,萧寂看见那一袭白色的连衣裙被大风吹刮得犹如舞动的蝶,与她垂在腰际的不断左右晃动的马尾深深刺入他的墨色眼眸之中。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