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不是沉珏垂涎我的美色,强迫了我?” “不是谁都和你一样不知廉耻,姜见月。沉家确实要去京城,但永平侯也说了,要你老老实实待在青州。还是说你觉得沉珏能够违背他父亲的意思把你带走?”苏谩嘲讽的神色毫不收敛,“你和你的姨母果然是一个德性。” 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他在姜见月面前一向只是个刻薄的俗人。 “你的衣服脏了。” 莫名其妙一句话,出于洁癖的本能,苏谩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一袭白衣分明洁净如雪,他抬头,迎面就是一盏茶水。 姜见月拿着茶盏,快步到他跟前刚好泼他一脸。 茶水淅淅沥沥从他那象牙白的脸上滑落,衣襟便湿了。 “我说。”姜见月微笑着伸出手,“你的衣服脏了。” 苏谩的怒斥声卡在喉咙里,推她的手也停在半空中。 吹向他胸膛的风似一把利刃破开他的皮肉直往他的心上去,他被利刃挟持不得动弹。 “好心帮你把脏衣服解开。不要大喊大叫,引来侍从可就不好了。”姜见月真诚地建议他,“你说的,我是个会勾引男人的女人。我无所谓被他们发现,不过你苏公子的名声可怎么办?任谁看你现在都不是清白的姿态。” 衣襟散开,露出的胸膛白得不逊于衣衫。 苏谩就这样狼狈地坐在椅子上,被姜见月的身影圈住。 “你疯了?”苏谩仰头讥诮地看着她,“外面都是我的人。我还管不住他们的嘴吗?” “是吗?” 这次,真正的刀尖抵上他的胸膛。 “苏表哥,别乱动。” 苏谩眸光颤动。 她笑意盈盈地威胁他。 姜见月本不想这样,然而苏谩这张嘴委实太贱。 反正如他所说,永平侯不让她回去,那么多得罪一下苏谩也就无妨了。 姜见月知道自己是在意气用事,可被压抑久了,人心总是会扭曲的。 她想到从前听说很多寡妇自尽或者幽怨弃妇投井自杀的故事,无论是上吊还是投井投湖,死后的尸体都是一样的扭曲、一样的面目全非。 被压制到极点,临近崩溃却还是不敢反抗未免太可怜了。 忍是毫无用处的,这是姜见月在荒废的光阴中得出的道理。 所以她选择将一切怒气全部对准那些压迫自己的人。 “别紧张,我又不会真的杀你。只是……” 清脆的巴掌声,苏谩脸上立马出现红痕。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姜见月的声音比刀尖还要冰冷。 苏谩嘴里噙着血,终于抬头正眼看姜见月。 她声音愈冷,面上的笑意便愈盛:“不劳你费心,我当然知道沉珏上头还压着沉湖。” “是谢殊对吧。谢家三郎借住在沉家,你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苏谩面目表情道,“谢殊是身份高贵,可惜他无实权,他这样要怎么带你回京城?不会指望他娶你吧?”他也许自认为自己如往常那般高冷,殊不知脸上清晰无比的巴掌印很滑稽。 苏谩没意识到,他一直指责姜见月勾引人、不守妇道,可他竟从未质疑那些被她勾引的男子。 而姜见月已经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了。 虽无实权,但显然还是谢家人。她的猜测是对的。 所以,他和李迟为什么要来青州呢? 这二人必是太子一党分量不轻的人物,究竟有什么事情值得他们亲自来? 而这件事情又是否会对陆敏行她们不利? 苏谩留意到姜见月的出神,立刻抓住时机要夺她手中的匕首。 可姜见月从未掉以轻心,轻而易举地躲开。 这次,匕首贴着苏谩的喉咙。 呼吸时,皮肉就在刀刃下蠕动。 在姜见月的目光中,匕首银光衬得苏谩那张面容白到一种极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