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不患无辞,何况裴峰这罪可是真真切切存在过。”虽平时看上去和善,但李迟毕竟是天皇贵胄,此刻肃着脸便显出冷酷与无情来。 “难得忙里偷闲。你我倒可以趁机在此地多待几天,让裴峰提心吊胆。”但说着说着,他又是那个再和善不过的恭亲王世子了。 苏谩垂下眼。 “你可还好?身子不适?”李迟关心了一下,他瞧苏谩的脸色是越发不对了。 “没事。”苏谩摇摇头。 “听下人说你表妹刚来看过你?可是她惹你生气了?” 苏谩一愣。 李迟难得见他这般失了分寸的样子,颇觉有趣,“能惹得苏兄情绪如此外露,姜表妹也是个奇人,改天倒要再好好认识一下。” 他不过随口一说,可苏谩想到方才姜见月的话,不由得晃神。 连李迟离开,都是边上的侍者提醒他才注意到。 匆匆回到内室,苏谩站在屏风后,有些屈辱地拉开自己的衣服…… 裤子褪下,大腿上的雪白绷带渗出红色的血迹。 苏谩的呼吸骤然急促,他一掌撑住屏风,手指用力地嵌入雕花纹饰里。 指尖被挤压得充血,他却像毫无知觉一般。 姜见月…… 姜见月…… 仿佛恨意可以掩盖疼痛,他一次又一次地默念她的名字。 太可笑了,他居然会被一个妇人威胁,甚至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寡妇。 姜见月胆大包天。 她不仅敢打他,甚至敢用刀尖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忍一下。”她用帕子堵住他的嘴,那时他的贴身玉佩已被抢入她的怀中。 “一块玉佩可不够,万一你说是我偷走的可怎么办?” 所以她用刀尖在他腿上留下一个“姜”字。 血仿佛是从刀尖溢出的,姜见月为这样的奇异风景着迷,于是刻得极深极慢。 苏谩原先挣扎,后来既觉反抗无望,又不愿被她小觑了,因此一声不吭,安分地由她。 使得这九画的字也刻了半天。 “好了。”她的语气中带着欢快,仿佛是完成一份繁复的课业。 她眉目中的轻快很好理解:为着他们彼此间的清白,准确来说是苏谩为着自己,他将听命于她。 “你真不怕我狠心把这块肉剜去。”苏谩的额上挂着冷汗。 姜见月不以为意地笑了。 这笑充满了对苏谩的蔑视。 天旋地转,苏谩的身后是冰凉的地砖,他觉得下一刻他就要昏死于此。 但没有。 姜见月扶起他,近乎温柔地替他把衣服穿上。 “小心点,别被你的人发现了。”说话时,她的呼吸就在他的耳畔。 姜见月离开时,苏谩衣着整肃立于客室,仿佛一切如常。 只有他知道,自己腿上的伤口,正隐秘地流着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