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斐没说话,只配合的抽掉身后的枕头,让身子平躺下来,方便朝曦施针。 朝曦开始擦她的针,一遍又一遍,拖着时间似的,就是不进入主题,擦完熬药,熬完药先给这人擦了擦身子,到了晚上才将窗户和门尽数关上,缝隙用布和棉花堵住,丝毫不漏为止。 觉得差不多了才走到床边准备施针,沈斐配合的扭过身子,想翻过去。 “不用翻,今天扎正面。” 沈斐:“……” 和昨天一样,进展很顺利,唯一不一样的是沈斐的反应,昨天扎了九针他都一声不吭,这回才扎了三针,已经接连倒抽了好几口凉气。 胸膛起伏的很快,似乎难以忍受似的。 朝曦安抚他,“别乱动,马上就好了。” 沈斐手心掐出血痕,极力控制身体。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场酷刑才终于结束,沈斐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都是汗,朝曦敏锐的注意到他的腿颤抖的幅度大了些,昨天只是小腿肚子轻颤,今天蔓延到脚踝上,似乎疼的厉害,陡然抽了一下。 差点将腿上的针崩断,还好朝曦及时发现,赶忙摁了下去,没让他绷紧肌肉,否则一切努力付诸东流。 那针正好下在大腿上,想拉动脚踝,肯定是大腿先使劲。 针实在太细,断在里面不好取出来是一回事,绝破针法的针十分特殊,一旦断了,其它的针替代不了,八根针强行施针,很容易出现意外。 所幸那针比想象中争气,瞧着随时都有可能断的样子,没想到还挺厉害,硬是挺了下来。 九针都按部就班,排列在沈斐身体上,稍稍等了等,被朝曦一个又一个取了下来,然后给他按摩穴位。 苦没有白受,施针过后的沈斐对腿上的感觉更灵敏,原来需要极大力气才能摁疼他,现在只需稍稍使些力气,这人便蹙起眉头,有了感觉。 是个很大的进步,长此以往总会好的。 朝曦知道他施针后有些反应,昨个儿没做好准备,今儿开始尝试给他喝些化瘀的药,加在日常的药里,一起端给他喝,这人跟昨天似的,喝完立马犯困,一觉睡到下午,起来时出了许多虚汗,里面带着点点的红。 沈斐出现了血崩的情况。 不严重,似乎是顺着汗排出来的,朝曦尽数擦掉,没给他看,怕吓到这人。 除了出虚汗之外,这人咳血的毛病也越来越严重,吃不下,喝不下,有时候药都会吐出来,能明显感觉人瘦了下来。 朝曦开始变着花样做饭,药也不给他喝了,给他做药膳。 古往今来一直有句话流传,好吃的叫食材,不好吃的叫药材,其实食材也是药材,区别在于好不好吃。 朝曦趁他睡着的功夫去山上采黑木耳,这玩意儿不分季节,只要下雨就会有,晒干了泡湿吃,刚采回来的木耳不能吃,有毒。 这个季节正好是红薯成熟的时候,后院里种了些,朝曦摘了些叶子洗洗加些面蒸着吃,又挖了些红薯,切成小块炖成粥喝。 沈斐很瘦,身体里本来就没多少血,每天这么流迟早要嗝屁,朝曦又做了些补血的食物。 不喝药,这人嘴里没有苦味,也不会影响饭菜的味道,难得吃下了些东西,朝曦有些惊喜,更加花心思在这方面。 她的手艺有限,会做的吃食也少,左右沈斐没醒,干脆三更下山,清晨到村里,去找隔壁刘大娘学习做饭的手艺,准备一天换个花样,让沈斐能吃下更多的东西。 刘大娘忙,要照顾一家老小,朝曦帮着她干活,这人才有空将做饭的细节一一告诉她,朝曦听的入神,等反应过来已经辰时,这时候沈斐该是醒了,瞧不见她,不知道会不会慌? 慌倒是没有,只是有些失落,相处一个多月,朝曦习惯了沈斐,沈斐其实也习惯了朝曦。 平常他醒来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朝曦,几乎没有例外,今个儿醒来这人居然不在。 头有些疼,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