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甘愿冒险。 朝曦当即蹲下,找他问问,没有一张口就直说,反倒先翻起了书,来来回回翻了几圈就是不买,只摇头道,“没什么好书。” 那小贩一听,登时贼头贼脑四处瞧了瞧,发现身边没别人,便神神秘秘问她,“公子想要什么书?” 怎么又叫她公子? 朝曦往身上一瞧才发现穿了沈斐的衣裳,她的衣裳洗了没干,正好沈斐的衣裳多,便翻出来一套穿,带着沈斐身上的香,格外好闻。 朝曦第一次穿时就注意了,从此穿上瘾似的,找各种借口穿他的衣裳,叫他没衣裳穿,这人每次都唉声叹气,也不说她,只表情无奈极了。 朝曦就喜欢看他这种似宠非宠的表情,特别有意思,仿佛让着她一样,叫朝曦体验了一把小鸟依人的感觉。 “有没有元国的书?”朝曦先试探一番,如果有,这厮保不齐认识元国的字。 那小贩脸上先是为难了些,后又凑过来小声说,“贵,公子确定要买?” “自然。”朝曦从怀里掂量了一块碎银子出来,“爷有钱。” 既然都认错了,干脆这样吧,解释起来也挺麻烦的。 “公子稍等。”那小贩连忙将身后的布袋提出来,搁里面翻翻找找,好半响找出三五本来,“这几本都是元国的诗人写的,可有意境,公子不妨看看?” 朝曦拿了一本翻开瞧瞧,果然是大顺文字,“这是谁翻译的?准不准确?” “准,小人的母亲是元国人,小人从小学习元国字,对过,绝对准确。” 朝曦大喜,“那这几本我都要了。” 她伸手进怀里,准备拿钱,状似不经意似的,掏出腰牌来,“哎,差点忘了,这是一个病人忘我那的,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重要吗?重要我就想办法还给他,不重要就算了。” 那小贩拿在手里,陡然惊变,“公子,这东西十分重要,没了要掉脑袋的。” ??? “什么东西?”朝曦试图打听。 那小贩根本没有防备,直言道,“这个是元军的军牌。” 小贩细细解释,“打仗难免会有死伤,尸体带不回来,唯有这腰牌无论如何都要带回来,元国有落地生根的说法,无论人在哪,只要腰牌回来,人的魂便会跟着回来。” “那你刚刚说要掉脑袋,怎么回事?”朝曦继续打听。 “军人丢了军牌,就相当于丞相丢了官印,可不就是掉脑袋的事。” “这样啊。”朝曦将腰牌要回来,“那这东西我必须还回去,对了,元军那边没有大夫吗?什么样的情况下元军的人跑来这边找大夫?” 小贩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元军狡猾无比,咱们寻常百姓怎么猜得到他们想什么?” 顿了顿,道,“难道他们又打什么坏主意了?” “又?”这个‘又’字用的很好。 “元军奸诈狡猾,打仗前喜欢办成流氓地痞,小偷山贼,偷我们的东西,拿我们的,抢我们的,等到粮草攒够了,又用来攻打我们,可恶至极。”小贩咬牙切齿。 朝曦失笑,“你母亲不也是元人吗?” “元人是元人,元军是元军,小人分得清。”小贩母亲是元人,父亲是大顺人,自古男儿向爹,小贩也站在父亲这边,全当自己是大顺人。 朝曦点头,“多些小哥解惑,这几本你帮我包起来吧。” 这几本都是禁书,卖的贵,小贩面上一喜,连忙用油纸包起来,系上绳子给朝曦提着,“公子慢走。” 朝曦颌首,付了钱,拎着东西离开,腰牌问到了,那贼人的身份也清楚了,很有可能故技重施,又扮小贼来偷百姓的东西,等到了积攒够财物,便来攻打大顺。 难怪沈斐瞧见腰牌面色大变,普通人根本不认识腰牌,也不知道这玩意象征着元军即将到来,他们即便逮着了贼人也没用,只以为这东西是他一道偷来的,万一再遇到一个糊涂的县令,也认不出腰牌,就只能等着元军攻打过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