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青筋凸起的手背、脏兮兮的指甲,突然怀疑是不是死的是她自己。 不然怎么会这么疼,每一寸皮肤都像在被生生割着。 对,其实是她死了吧。是她下了地狱,正在刀山火海挣扎,接下来会是什么?剥皮拔筋,车崩碓捣,还是下油锅? 叶临溪感觉自己像是真的闻到了皮肉被烧灼后的焦臭味。 她趁父母没注意,偷偷溜出了家。 忘记了是上午还是下午,也看不清是晴天还是雨天。 她打了一辆出租车。 坐上出租车后座,她看着驾驶位上司机的半个背影。 你是不是来带我去死的?如果死的是我,是不是宁谦就可以回来。 她紧紧掐着自己的手指,有些兴奋地等待着。 车子却安全抵达。 她在那条繁华市区里难得的幽静路段下了车,看着面前花园洋房外面的灰色铁门。 知道这个地方已经很久了,却是第一次来。 宁谦曾对她说过,小区的门禁很严格,访客来访,保安会和业主确认后才准进入,每段路会有不同的保安带领,最后一个人负责带访客进楼帮他刷卡上电梯。 “你当然是跟着我进去,全程由我陪同带领,我给你按电梯。”宁谦笑着说。 宁谦不出来领着她,她进不去。 叶临溪走到对街的花池边。她转过身,一阵晕眩,差点摔倒。 她蹲在了地上。 有车子开过来,在小区门口停了片刻,然后缓缓开了进去。 叶临溪看着车子发愣。她忽然想到那个女孩是不是来过这里。 不都说清楚了吗,怎么还在惦记这件事。真是小心眼,吃醋精。 她在心里笑着骂了句自己。 这样的小区,住户应该不多,门口好久都不来一个人。 觉得有点冷,叶临溪低头看了下自己,才发现身上穿的是睡衣。还好出门的时候顺手摸了件卫衣套在了外面,看起来不会太像疯子。 一辆黑色的看起来特别长的汽车停在了门口。保安走了出来,车子却没有开进去。 车门打开,车内的人陆续下车。 蹲得太久,叶临溪的腿又酸又麻,终于支撑不住。她身体一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细长的草茎被压得倒下去,隔着家居裤扎着她的屁股。 她用手撑着地面,想重新蹲好。却突然听到了一阵哭声。 声音像是小孩子发出来的。 她顾不得起身,跪趴在地上抬头看过去。 车里下来的几个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一个看起来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微微低着头在哭,身旁的大人拉住他的手,一行人陆续进了门。 叶临溪瞪大眼睛看着,直到那几个人的身影隐没在门里面的树木和建筑里。 她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哭,泪水已经落了满脸,一颗颗滴在前面的草地上。 那哭声像一个引信,重新炸开了她的泪腺。 她直不起腰来,身体越发前倾,以一种滑稽的姿态跪趴在裸露着土壤的草地上失声痛哭。 手机叮叮当当地响起来,又一次次沉寂下去。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她用不停哆嗦的手揪紧草根,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 路灯已经亮起。 光亮却没有照到她这边。 她在草地上匍匐着拱起身子,像一具刚从地底下爬出来的腐烂尸骸。灵魂已全部失却,仅凭本能存活。 她摇晃着站起身。掏出手机。 是家人打来的电话。 刚要接起,电话因为通话等待太久自己断掉了。 一条QQ消息弹了出来。 溪溪,我听说的那个事,是真的吗? 零散的泪珠啪嗒落在手机屏幕上。 真是神奇,已经完全抽空的身体竟然还在继续制造着眼泪。 手机屏幕上杨以珊的头像和她发来的消息的前半截被泪水洇湿变得模糊。叶临溪看着那句话的后半段。 是真的。 宁谦死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