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水声像雷一样在耳边炸响,肺里的空气被激流挤压出去,带来短暂的眩晕感。 窈娘紧紧闭上了眼,唯一记住的,就是紧紧握住林稼的手。 * “咳——” 窈娘从吐出一口河水,肺腔因为忽然挤进的空气而刺痛起来。 身子底下的浅滩柔软而潮湿,她起身,第一反应就是找林稼在哪儿。 落水前与她紧握着的手的男子,此时正躺在一旁,生死不知。他死死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交迭。 窈娘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挣开。 “醒醒,林稼!” 窈娘看着他肩膀上的血污,心像是掉进无底深渊。 她记得,那山匪的刀本来是冲着她来的,若非是林稼替她挨了一刀,此时只怕她早就已经死了。 窈娘颤着手去试探林稼鼻息。 好在他还有气! “咳——” 林稼忽得吐出一口水,睁眼便看见窈娘。 还有心情开玩笑:“放心吧,我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的。你如今才几岁,我可不舍得让你守寡。” “别胡说!” 窈娘白了脸,她把他搀扶起来,环顾四周。紧张道:“那些贼人不会再追上来吧。” “不会的。” 林稼眯眼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四处是浅滩断崖。他们应当是被冲到了洛水下游,离北山有极长的一段路,山匪骑着马,要想找过来,只怕得费个好几日。 窈娘也打量着四周。 “看!那边有间屋子,也许是户人家!” 远处山坳中,隐约有间破旧的茅草屋。 她搀扶着林稼上前,却见那屋子门窗衰朽,一副早就没有人住的样子。 窈娘有些失望,她搀扶着林稼,自然能感知到他如今体温冰冷。 他肩膀上的伤口被洛水泡得发了白,渗着血丝,看上去狰狞可怖。 他受了伤,不能再乱动了!若是再不医治,只怕······ 窈娘忧心道:“不如先在这里歇息一会儿,你肩上有伤,咱们也走不了多远。” 林稼轻轻点头。 窈娘便推开了屋子,将林稼搀扶进去。 这茅屋外头虽然破败,里头却干净许多,地上铺了层毛毡不说,墙上还挂着张破弓。 窈娘将林稼扶到毛毡上。他闭目喘息,体力有些不支。 “这屋子应该是山里的猎户用来落脚的地方。你四处找找,也许还能找到点治伤的东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