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祗再一个定神,才看清她哥全须全尾地站在她面前,这里压根也没有什么江听白的影子,她又傻笑了下,“晃眼了,江听白才不会来这种地儿,他不需要小姑娘,他每天签合同就能高.潮,对吧哥?” 江听白:“......” 于祲:“......” 空气凝固了有一分半钟。 于祗像是又反应过来一件顶重要的事情,她指着她哥说,“不对,你是我哥的话,那这个又是......” 她边说边抬头去看她挽着的那只手臂的主人。 江听白也垂目低眉地去瞧她,眼神有股剑在匣中的待发感,“这个有没有可能是你老公呢?” 但于祗摆手笑了笑,“不许你抬高自己,我老公可比你帅多了。” 一晚上就听了这么一句舒坦话,江听白神色松了松,正要把于祗带上车回家的时候,又听见她说,“但他整天一副死德行。” 江听白:“......” 他往后仰了仰头,长出了一口浊气。 再让于祗胡说八道下去,他的精神状态很难不出问题,便一手将她抱起往外走。另一只手还能接过闻元安递过来的于祗的包。 闻元安摇着头啧了好几声,“于祲哥,你妹妹这算是现原形了吧?” 她几次眼看于祗喝多,大多数时候她都安安静静睡过去了,第二天没事儿人一样。 但没见过她喝多的时候碰上江听白,更没想到这俩能碰撞出这样的火花。 于祲散着领口的两颗扣子靠在吧台上,手上晃着杯酒,jsg笑得很有几分落拓不羁的风月绰态感。 闻元安转过头看他,那一刹那间她就读懂了“其容穆穆,其仪济济”这句出自南北朝的骈文,立时便愣在了原处。 于祲连这副轻佻样也大有魏晋遗风,含足了六七分既慷慨且恣意的旷达。 她是学中文的,按她爸那种有精英情结的人的话来讲,闻元安充其量是个百无一用的书呆子。 除了能给集团写些广告词,别的两眼一抹黑,有时候还嫌她写的太酸了,搁置一旁不采用。 照闻元安自己的说法,她爸至今没有把她赶出家门,还肯留她一口闲饭吃,无非是因为她运道好,被郭家相中了当儿媳妇。 她的未婚夫郭凡,名字普通家境却极不普通,他爹是个煤老板。 郭凡此人浪荡又谦和,齐聚在京中各种席面上时,龚序秋经常玩笑他说,“你家该算得上是山西首富了吧?” 他笑着给人递根烟,“首富谈不上,前五够呛能进得去。” 起初是郭凡在苦追一师大的漂亮学妹,那学妹爱装冷艳,送了多少东西都原封不动地给退回来。这更让郭凡上了兴头,后来才知道丫是在玩儿欲擒故纵,俗称放长线钓大鱼。等他终于把人给睡了,那姑娘没多久就摁不住了心思,摸出他的信用卡就说,“听说这种卡全球也没几张?” 郭凡心不在焉地点头,“嗯,它的额度没有上限的。” “那能刷一套二环的大平层吗?”姑娘眨了眨眼,“现在刷出来我立马就嫁给你。” 他还尽量给姑娘留着脸面,只让她下床穿衣服,拿上刚送她的那块表走人。 姑娘哭着说,“我不要大平层还不行吗?开个玩笑嘛。” 郭凡却笑着摇了摇头,“我向来不喜欢小姑娘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你怎么敢想嫁给我的?” 送十套房子都没关系,只要他高兴,但结婚是万万不行的。他的任何一个女朋友,不管多漂亮多得他的意,但凡动了嫁他的心思。郭凡都会立马分手,这是件很麻烦的事。 可那姑娘呢,偏偏是个最好给自己营造清冷人设的,逢人就说郭凡追过她,但没追到手,大骂他这人不着四六,就是装出一副阔少爷的样子哄人罢了。 本来郭凡也没放心上,但那会子他爸正满京城给他物色未婚妻,总传出这些来哪成啊? 郭凡就带了人在女生寝室楼下拦她。 阵仗大的把那姑娘都给吓哭了,忙给他保证以后再也不敢胡说。 他也叹了口气,“你跟我一场,我又没亏待你,总作什么妖呢?” 然后就把小学妹给放走了。 他就是在这个时候碰见闻元安的。 据他描述是,打记事起就没见过这么有书卷气的女生,她穿着白衣蓝裙走在黄豆点儿大的灯影下面,脸上是那种如婴儿一般不解世事的恪纯。 郭凡一下子跟迷了心窍似的,径直抽走了闻元安手里捧着的那本《今生今世》,吓得闻小姐差点打电话报警。 他笑着问她,“书借我看看?” 闻元安把他当神经病,只想快些打发他,“你拿了就走,也不值钱的。” 后来他熬了几个大夜读完这本书,再跑到他爸面前说,他想娶闻家的独生女闻元安进门。 闻家可称京中世代名流,郭老板自然一万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