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听白几乎被气笑了,朝他竖了一下大拇指。 龚序秋以为江听白是在夸他追妻有方。 礼尚往来的,也朝他竖了那么一下,“你也有进步,都能单约出来吃饭了。” 江听白的薄唇里轻轻吐出一个字,“滚。” 而后抬手就把刚点的烟熄在了烟灰缸里。 等于祲和闻元安到了。 最后这桌饭就变成了六个人吃,原本挺宽敞的空间一下变挤了。 “元安,你今天去面试了?”于祗问。 她看见闻元安的包里飘出一张简历。 “快毕业了嘛,先找个实习,”闻元安接过于祲盛给她的鸡汤喝了一口,“不过谈崩了,人没看上我。” 陈晼一听就不对劲,“你说说你怎么谈的?” 她简直不敢信,这年头连博士找工作都这么难了?其他人怎么办。 闻元安简明扼要的还原了一下,“前面聊挺好的,后来主编就问我能接受无偿加班吗?我反问他说,那你们杂志社能接受劳动仲裁吗?” 陈晼:“......然后呢?” 闻元安还有点不解挂在脸上,“然后主编就让我去另谋高位。” “......” 您大小姐真是没有出去工作过。 于祲强忍着笑摇了摇头,“急什么,等毕业了再慢慢找不迟。” “那你自己呢?”于祗有点担心她哥这么和家里闹,“有什么打算?” 于祲笑了一下,“给老于家累死累活这么些年,我也歇一阵儿,本来我也是懒散又荒唐惯了的。以后我啊,就守着我们家元安,投点小资,这才叫过日子不是?” 对这种闭着眼说出来的瞎话,于祗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要于祲成天过斗鸡走狗的生活,跟章伯宁一样,三五不时出入拍卖会迷文玩,或是打牌消遣,那还不如白刀子进去更痛快。 他才不是什么闲得住的人,更不是胸无大志的纨绔。 人人都以为于家最听话懂事的是于祗。 但于祗一直觉得是她哥,于祲完全是照着家里铺好的路在走的,他喜欢数学,全国竞赛拿了很多名次,但于从声非要他在读研的时候,还辅修了经济学的双学位。 那几年他的日子从没有个清闲的时候。 当然除了江听白这种反人类,于祗还没见过谁同时修两个学位不叫苦连天的,而且他修的还是双博士学位。 后来去牛津读博,更是直接砍断了他想当个数学家的梦,他申的是商学院。 于从声对于祗没有过多的要求,无非要她有个好名声嫁个好人家,但对于祲的每一步都力求精确。 但就这样她还有时候忍不住跟她爸吵架拌嘴的。 可从来没听她哥抱怨过一句,更别提对于从声有责怪不满了。 他一切jsg都接受。 但现在他为了闻元安,竟然和于从声翻了脸。 于祗又惊又叹地看了眼别有幽致的闻元安,这朵小茉莉花儿,有点子让男人不顾一切的本事在身上。 服务员把江听白之前点的,据说是他家镇店之宝的二十年女儿红端上来,给每个人都先倒上一杯,“各位慢用。” 龚序秋瞧了瞧年份,“嚯,江总真是大手笔啊。” 江听白一肚子火懒得作声。 闻元安拦了一下于祲,“不行,你喝了冷酒头要痛的。” 她起身问前台要来温酒的器皿,把酒瓶里装着的酒都热了一遍。 闻元安把杯酒递给他,“好了,喝吧。” 一个总是纠正你词法,担心你喝冷酒的姑娘。 于祲从始至终目光郁郁地看着她,眼底里是不饮自醉的襖热和沉沦。 从前参悟不透是真,现在觉得人生坎坎坷坷,何为乎来哉也是真。 于祲握住她的手喝了一小口。 这股芳气笼人的酒香,元安唇边催酒莫迟留的笑意,刻在他心里头很多年。 直到后来,香消酒未消的时节里,他都再寻不到这滋味。 吃完饭于祗回了一趟鸦儿胡同。 她担心她家里正鸡飞狗跳,但庆姨来开门时面色如常。 于祗问,“爸爸还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