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泰半,江大人是东阳先生学生,自然也是我等楷模,学生如何能容得这些武人如此暗地羞辱大人?” “住口!” 江舟还没有什么反应,几个勋贵就大怒,破口大骂。 “黄口小儿,竟敢在此满嘴喷粪!亏你还敢姓朱,朱家高风正仪传家,难道你家大人没有教过你吗?还是说你这小儿是哪家娘们儿在外面偷汉子生下的野种!” “这你就不知了,老子认识这小儿!他还真是朱老二从外面带回来养的野种!哼!倡妓之子,果然是上不得台面!” “倡妓之子?” “嘿嘿,朱老二多风流荒唐的人物?当年也不知道在外面留了多少种,这些年朱家子孙一个个都被他们‘捧’了上去,老来膝下倒没有剩下几个能承欢天伦的,这不就把那些个散在外面的野种给招回来养着了?” 这些勋贵也不是什么善茬,而且他们在军中粗野惯了,可不会像文人一样,骂人不揭短,反而是专扣人伤疤,说话还极度难听。 朱良挑拨未成,反倒把自己气得半死。 与他同来的友人见状,纷纷上前来相帮。 他们与朱良结伴,本就是为了巴结朱家,至于这些武人勋贵,虽然也不好惹,倒对他们这些志在科举的人来说,与朱家还是不能相提并论。 本来主角是江舟,这会儿倒被晾在了一旁,两方倒吵得火热。 江舟喝得有些微熏,听着这满耳的嘈杂,便生出不耐。 意儿飘飘,心中烦躁,紫府中一缕元神便自头顶跃出,转瞬间穿过碧云楼,直入长空。 在高中,清凉的夜风一吹,顿时舒爽了许多。 元神于月夜长空之下,瞬息百里。 不过片刻,便听到了“轰隆隆”的巨响之声。 低头一看,却是一条汹涌澎湃,浊浪滔滔,滚滚如上长天,堪称壮阔恢宏的大河。 清风明月,星缀满天,大河流淌,令江舟心胸都一时为之开阔。 碧云楼中的营营苟苟,在他心中留不下半点尘埃。 此时再回返,无论是对那些勋贵,还是对那“猪粮”,江舟也只会有两种反应。 或是一笑而过,或是一剑都斩了。 两者并没有什么分别。 就看他们是幸运还是倒霉,待他兴尽而归时,究竟哪一个念头先在心中生起。 这便是“超凡入圣”的仙人么? 江舟微微一笑。 他自己的心态,是越来越接近那些仙门中人了。 既不莹于物,也视众生如蚁。 此时他倒是有些理解以往所见,仙门的种种作为了。 不过理解归理解,并不代表他可以接受。 哪怕他自己现在也有往这上面靠的趋势。 倒是得想个法子。 神仙虽好,他却真不想丢了人性。 这事也急不来。 思虑间,又将目光投落下方大河滔滔。 黄河? 江舟脑中忽然闪过之前斩杀的那只黑鱼精图录中所见的奇异之处。 曲轻罗当初所说的前祀帝陵、尊胜寺金顶尊者坐断水眼、仙门诸教与守陵人斗法,甚至自他来江都,肃靖司那几位就一直未曾露过面的上三品的将军,都与这黄河有关。 这黄河底下到底有什么东西? 江舟好奇心起,趁着酒意未尽,念头微动,浊浪滔滔的大河便自中而分,元神一头扎了进去。 一入其中,江舟便觉一股若有若无的压迫力,在挤压着他。 哪怕是无形无质的元神,也逃脱不了这股压力。 随着元神越来越深入黄河之中,这股压力也越来越大。 江舟生出念头:这不是单纯的水压。 以往他不是没有来过黄河,也曾跟随曲轻罗搜遍江都左近流域,却都是肉身或是幻梦身到来,都没有这种感觉。 只有此刻元神入水,方才感到异常。 普通的水,对无形无质的元神根本不起作用。 他听说仙门之中,道家有采日月星三光所炼之真水,佛家亦有聚功德而成的金汁,对元神之物最是灵应。 既能稳固元神,提升道行,也能损伤元神,消人道行。M.IYigUO.nET